在我看来,任何优秀的小说家都是一名魔法师,他们不仅会大变活人,而且能创造一个令读者心驰神往的异世界。如果把推理小说比喻成霍格沃茨学院,东野圭吾毫无疑问是哈利波特式的尖子生。
写这篇文章,当然只不是为了表达对东野作品的喜爱,纯粹的叫好意义不大,这就好比刘谦在舞台上表演,我混迹在人群中声嘶力竭地惊呼:哇塞,牛逼,再来一个!
相比这种感性的喜欢,我更倾向于理性的解读——他是怎么做到的?这就是我写这篇文章的目的,东野圭吾的魔力到底来自于哪里?
一、高立意
立意是让故事成为可能的想法,立意可以成为一个平台、一个舞台,在此基础上故事得以展开。
比如说我们熟悉的故事《达.芬奇密码》,它的立意就是如果莱昂纳多.达芬奇在他的画作《最后的晚餐》中留下一些线索,表明他自己对基督教《圣经》真实性的看法,会怎样?
立意,简单来说就是设置疑问,使故事产生戏剧化效果,呈现一个立体化、多维度的舞台。比如说东野圭吾的代表作《白夜行》,它的立意是,如果有两个小孩,在年幼的时候杀了人,为了逃避罪责,为了实现梦想,他们将会走出怎么样的人生路?这就非常有意思了,我们都知道,犯错要承担责任,如果要逃避责任,势必要再用错误去掩盖错误,读者会揪心于这两个孩子的命运,也会对这两个孩子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
二、人物弧线设计精巧
我们人人内心都有恶魔,只不过有些人内心的恶魔比别人多,随着年龄的增长,有的恶魔会被我们征服,而对有些恶魔,即使有时进行心理治疗,我们也无法摆脱它们。
人物弧线就是人的成长,人的处事方式便是人物弧线的主要内容。塑造人物弧线是一门学问,作者要赋予人物力量与洞察力,获得原本缺乏的能力,消除阻碍他们自身发展的弱点,不沉溺于过去,学会宽恕,在关键时刻能做出最佳的决定。
东野圭吾的另一部优秀作品《幻夜》,塑造了新海美冬这个人物,很多读者被这个人物吸引,她即是一个绝代佳人,又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妖女,在她身边的人结局都很悲惨。形象的说,新海美冬这个女人就是踩着别人的尸体走向成功。
当然,精巧的人物弧线塑造离不开三个维度,即人物的一维、二维、三维空间。
人物的一维空间是指外表特征、怪癖和习惯,新海美冬这个人物的一维空间就是美丽、时尚、努力,尤其是对男人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人物的二维空间是指故事背景与心魔,二维空间解释了你在一维空间为什么看到了你所看到的。东野圭吾对新海美冬这个人物的二维空间没有特别的明示,而是借用警方和其它角色对她的调查,不断暗示这个女人为了掩饰自己的过去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可以杀人灭口。这就给了读者很大的想象空间,她出生怎么样的家庭?出于什么样的社会阶层?她极力要抹去的过往到底给她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这些问题就像一张面纱覆盖在这个神秘女人身上,若隐若现却又不是无迹可寻,这就是东野圭吾的厉害之处。
人物的三维空间就是行动、行为和世界观。主人公战胜了心魔,表现得像另外一个人一样,这个人在战胜心魔后做出了更恰当、更勇敢的决定。新海冬美这个人物,并不是一出场就是冷血无情。在刚出场的时候,大地震后,她决定切断自己的过去,借用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活在世界上,从小说第一部分的描写中可以看出,她并不是那么果决。比如她开始是逃避雅也这个人物的,后来又主动去接触雅也,把雅也变成自己的一把刀。也许有些读者会认为那是新海美冬的欲情故纵,但我更倾向于是人物内心的挣扎,新海美冬就是这样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一部部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东野圭吾的小说之所以成功,当然还有在主题、故事结构、场景设置、写作风格等方面的独到之处,甚至也可以理解为他就是一个天才,这些出色的作品都是他的灵感之作。即使作为东野圭吾的粉丝,我也无法对此做出判断,从立意和人物两个方面去理解东野圭吾,是我喜爱他并抵近他笔端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