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天是八月的最后一天,离我去学校的日子还有整整一个礼拜。自七月初回来,到没剩几天就要去学校的这近似两个月的时间里,给我的感觉比之前的任何一个暑假都觉得过的快。仿佛前几日刚到家中,转眼又要踏上新的路途。夜里突然的秋凉,让人不觉联想到再次归家时已那种霜花满窗,大雪飘飘。伴随着一身臃肿的冬装,拥挤在春运的万千人潮中,热切期待的模样。
有人说,如果你觉得时间过得快,说明你有事可做,觉得充实。我想,也许是吧。通过这两个月的暑假,让我对生活的认识越来越深刻,也越来越理性。
这个暑假,我没有出去做暑期工,放假之前就已打算好,这个暑假不外出了。一是因为这是最后一个暑假,就想着在家多陪陪爸妈,二是考虑到以后工作可能没太多空闲时间,就趁着假期把驾照给考下来。而这两个月实实在在的家庭生活。让我收获了不少。
02
夏天一般情况下,都起得早。我也不例外。而我的爸妈比我起的更早,等我起床时,他们已经去上班了。每天早上出了卧室的门,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洗锅碗瓢盆之类的餐具。都是爸妈早上留下来的,他们早上的时间很赶,吃早饭的时间都只有几分钟,所以如果收拾的话就来不及了。而我每天去驾校的时间是七点半,总得来说,时间要比他们宽裕些,而且我回来的时候,也和他们提前说好,我来做他们的后勤工作,好让他们能留出一些不多的空闲时间,不必把日子过的那么赶。
把爸妈早上迫不得已留下的餐具清洗完了之后(为了让自己的手不因为洗洁精或者油污的过度浸泡,还特地买了一副皮手套),接着就做我自己的早餐。我的早餐很简单,有且仅有一碗白水面,外加一小碟自家腌制的咸菜。不丰盛,但可以管我一上午的胃饱。吃完之后,把锅碗放在一起,就该匆匆忙忙去驾校了。
在驾校,上午练车练到十一点大概就结束了。回家的路上,我会临时去超市买些菜,中午做给自己吃。向来不太爱吃肉的我,基本上选的全是素菜或叶类菜,像白菜、毛白菜、胡萝卜、茄子、上海青、芹菜、豆芽菜、韭黄、面筋、黄瓜等等。挑几样买完,不多逗留一刻,匆匆付钱,匆匆离开。去的次数多了,那称重的阿姨,也认识我了。
其实家里有菜园,但每逢夏季,菜园里的菜总是很少,而且种类单一。基本上都是靠买菜了,菜园很多时候只能算是生活中一个陪衬吧。偶尔供爸妈闲暇时候种上一些豇豆、韭菜、毛豆,空心菜、青椒等,一来打发时光,二来多少可以为餐桌上添置一些自家种的菜。时至今日,我已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再去过菜园了。
到家后,把早上我用过的锅碗清洗干净了之后,就开始煮饭。利用煮饭的时间,开始择菜,洗菜。我们下午练车的时间是一点半开始,所以中午的时间并不多。但我还是会选择做两到三个菜,让自己的餐桌上多些花样,量不必多,够一小碟即可。
后来练车时间有所变动,中午的时间缩短。做的菜只好由三个变为两个,甚至有时候太累了,就干脆弄一个就好了。爸妈随我,每天家里吃的素菜都是我中午买的。至于鱼肉之类的,他们下班自己带。
下午练车练到晚上五点半左右,就算结束了。我总是比爸妈回家的要早,放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中午用的碗筷给洗了,然后开始扫厨房的地,接着扫家里的地。厨房的地每天都扫,家里的地两天一扫。然后就接着煮饭,择菜洗菜,等着他们回来。
两个月的生活,基本上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平淡。甚至略显得有点枯燥。但这就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就是琐碎的茶米油盐酱醋茶的真实写照,一点都假不了。
03
有一段时间,我觉得烦极了。但是要问为什么烦,却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心里面烦。真要说具体到哪一件事让自己烦,好像没有,但又好像每一件事都能让自己不开心。我想,也许就是生活的琐碎导致了这种情绪。以至于一天三次的洗碗和每天扫地都能让我有点崩溃,心生倦意。有的时候,生活中真正将自己打败的反倒不是那些特别大的事,而是那些每天都去做的杂七杂八琐碎小事,慢慢渗透你曾以为的高品质生活,继而带乱你的节奏,重组你对生活的思考和认识。再给你一堆堆家务,让你拾起那部分关于生活的思考被打碎的幻想,让你重新认识生活。
正是那种琐碎带来的烦,让我知道了父母持家过日子的不容易,一年三百六五十天,几乎天天如此。这是需要何等的耐心和坚韧,才能风风雨雨走了半辈子,并且还要继续往下走。每个人都可以逃避生活的真相,父母也可以,但正是因为做父母的这份责任,让他们不仅任劳任怨,还笑着对儿女说你们好好的就行。有的时候,听到有些长辈念叨起来说:“现在的孩子们啊,生活条件好了,就忘乎所以了。真应该给他们多吃着苦,磨砺磨砺,让他们知道生活不容易,挣钱不容易,爸妈不容易”。我暗自点头,深深赞同长辈们所说的话。
夹裹于快节奏生活的我们,在学校有食堂,工作了叫外卖,只需花一些钱就有人为你送上热菜热饭。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习惯了吃现成的饭菜,也慢慢体会不到每一顿饭背后的意义和所带来的喜悦,只是一种机械性的生理需求,给自己补充能量和营养。因为一切都在赶时间,于是我们吃完就走或者继续投入工作,然后等着同样时间、同样方式、同样地点的第二顿、第三顿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所以我们总觉得妈妈的手艺总是那么好,永远都不过时,做出来的菜总是那么好吃。即使我们走过山南水北,吃过很多地方特色的小吃或美食,同一道菜,还是觉得妈妈的好。在我们遇到困难和挫折,想家的那一刻,总会想起昔日里妈妈做的饭菜,和家里给的温暖。
后来,慢慢适应的我,在做这些家务的时候,不再是把它们当做任务,而是把他们当做对自我韧性的磨砺。至少现在,我不会觉得烦了,能接受这就是生活本来的样子,琐碎在所难免。但是对生活仍旧热情满满,满怀期待。
韩寒说,生活可以将就,生活也可以讲究。我想,最开始的我,就是抱着一种将就的心态,以为只要把两个月的暑假熬过去就可以了,所以会觉得很痛苦很压抑。而慢慢习惯和想通的我,在一次次想象与现实的碰撞之中,慢慢学会接受。在适应的过程中带着一颗认真的心,去过好接下来的生活,反而看到了生活中别开生面的另一面,让自己更切实际,更能体会那种真实感。
04
前几天晚上,母亲来到我房间,问我还有几天开学。我我笑着说道:“还有九天时间,总算可以上学了,这个暑假天天洗碗扫地,累死我了”。母亲看着我说:“就不能多在家陪陪老妈啊,你走了以后,要过好一段时间我都会觉得家里空荡荡的,想你,你姐又不在家,你又出去上学,就我和你爸在家了”。母亲的眼神里透着一丝丝哀求和舍不得。我故作镇定的说:“别想别想,你和爸在家好好的,我在学校好好的,等过年我就回来了”。母亲坐在床边,她那朝着我的背,在四十多年我与姐姐,还有生活的重压下,竟慢慢有些弯曲了。
这几年,离别也成为了生活的另一种姿态,在一个又一个假期之间考验着我,提醒着我。生活不易,父母不易,自己务必要用力珍惜。多些努力,多些拼搏,尽早事业有成,让他们放心。
我说累的时候,母亲说我这几年上了大学,变得懒了些。确实如此,上了大学之后,生活中所有的一切基本全靠钱来买。自己动手做的时间很少了。和母亲谈到自己还在上初中那会儿,每逢家里秋收的时候,抱起一袋稻子就往自行车上放,一辆自行车后座位放一袋,前车架放一袋,推着就走了。家里的忙完以后,还帮别的小叔家忙。上高中放暑假的时候,不仅做现在所做的,还帮着洗衣服。现在长大了,反而做的少了。
到底是生活改变了我,还是我改变了生活?现在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我只知道,只要我还有机会去向生活挣扎和反抗,就不会做出最后的投降。反正前途未卜,谁知道以后会是怎样呢?
也许就像路遥在《人生》中写的那样:“生活总是这样,不能叫人处处都满意。但我们还要热情地活下去。人活一生,值得爱的东西很多,不要因为一个不满意,就灰心。”真正会生活的人,不会陷在那些不满意中无法自拔,成天抱怨。而是能够换种姿态和态度,站在不满意的对立面,积极发现不满意中的满意之处。
虽说两个月暑假生活让自己很忙,但真正阅读和练琴的时间不仅没有减少,反而都比在学校的时候还要多一些。结合每天处理各种事情所花费的时间长短和实际情况,合理优化自己的时间安排,进一步改善了时间利用效率。让每一天的自己既活在现实里,又怀揣着梦想前行。
05
“平平淡淡才是真”这句话,很多人说过,也听过。除去那些起起落落,大风大浪,奋勇向前,不断拼搏的岁月,人生大部分的生活都在而立之年以后慢慢变得安稳和平淡。不是说那些拼搏的日子不好,只是平淡更接近生活本来的样子,有了事业,有了妻儿老小,有了朝九晚五的工作,有了固定的假期……。这些都是到了一定岁数,大多数人的状态。
但平平淡淡的生活背后,又分为两种状态。一种为平淡而有味,一种为无味。有的人生活平淡有味,在平淡中能够嚼到幸福快乐的味道,有的人生活平淡无味,在平淡中变得空虚淡漠,生活如一潭死水,沦为生活的附庸。
我不要成为第二种状态的人。我要那种积极的平淡生活。
我还要向前走,也继续饮着生活琐碎的这杯酒。我还要回头看,也偶尔带上高贵理想稍作停留。
两个月的暑期生活过完了,带给我的是对生活,对持家过日子,对父母不容易的又一层纵向思考。以后的生活,还有很多的两个月,惟愿自己能够在这些时光中,不断的有所领悟,又有所成长。
再过几天,又到开学。再过一年,又是毕业。再过一旬,又是十二年。很多事情,该来的总要到来,不打算去逃脱时间的安排,只希望在这过一天少一天的生命里,不浪费每一次生活带给我成长的机会,好好活着,用力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