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场跌跌撞撞的旅行》
“别让贫穷的利刃割破了梦想的咽喉”，这是我对自己的呐喊，也是自己对贫穷的倔强，我试着说服自己做个合格的“成年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做着体面的工作，成为父母在村头骄傲的谈资，如果能在城里买套房子，娶一个还不错的媳妇，那这辈子也应该称得上是“不枉”了吧。
我是一个在田坎上长大的野孩子，作为一个零零后尾巴的年轻人，我竟然真的体验过那种电影里饥寒交迫的日子，那种冬天穿着一双烂拖鞋，手脚长冻疮要等到春天结疤了再扣掉，有时候饿了就喝山里的自来水，听着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会开心的笑，在泥土里打滚成了生活常态，几岁的小孩就要学会帮着干农活，衣服一穿就是几个星期甚至更久，上面的鼻涕把右边的袖子撑得直直的，大家都是这么长大的，也没见过书上说的快乐的童年，所以好像也没那么难过。
艰难的生活逼迫我十一二岁就该懂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发觉自己语言天赋挺强的，即使获得外在信息的来源仅仅是二大爷家的一台小彩电，当时是周围唯一的电视，每天晚上院子里挤满了男女老少，小孩不喜欢看新闻联播，但到了九点二大爷就要以电费贵为由关掉电视了，所以当时大家都不愿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我的童年没有动画片，没有海贼王，没有奥特曼，多的是三国、水浒等军事历史剧，因为二大爷是个讲究人。
我在电视上看到陌生的字词会在手心里写一遍，可能是代入感太强，所以在一个资源极其匮乏的小山村我懂得了很多道理，并且情绪会很敏感，特别明显的特征就是发呆。我在初中成了小有名气的所谓“小作家”，在村里稍微有点文化知识的大多都是风水先生，老人们都说我是个看风水的好苗子，到哪儿都喜欢开我的玩笑，最多一句“小先生又黑了”。
农村人喜欢热闹，无论是喜酒还是丧酒，几乎都是拖家带口的去吃几天，在顺便装点瓜子花生回来，当时买衣服的标准就是要口袋多且大。
我十岁那年村里有人办白事，我偷跑到灵堂的棺材下面拿了一瓶用饮料装的福尔马林，我当时以为是喝剩的饮料，就准备和几个小伙伴猜拳分喝了，我运气不太好第一次就输了，当赢了的两个人面目狰狞的时候我还骂他们真能装，大概两分钟后我开始慌了，因为他们开始说不出话了，我以为他们要死了，我吓尿了，我大喊，主人家及时发现并且送到了医院，我被狠狠的谴责，从那以后我发誓再也不要贪小便宜。
在村里上高中是很奢侈的事，大多十几岁回家结婚生子，或者初中毕业出去打工是最好的归宿，而我当时就知道了我的出路一定是继续读书，所以我决定再也不打架了，因为当时最体面的事情就是敢于打一切该打的架，打输了人们会说那家的小子性子软，干不了大事。当我确定考高中时，周围开始嘲笑我，他们觉得全校每年上高中最多四五个人的名单里肯定没有我，甚至把我的书撕了一大半，然后我狠狠的和他们打了一架。
就这样，一边帮着家里干好像一辈子也干不完的农活，一边和小伙伴用不打架的方式维持着感情，还要一边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学习。
初三下学期班里从城里转来一个学生，好像是某位老师的亲戚，我看着他白皙的皮肤，干净的衣服，可以在老师办公室写作业，甚至有时候还有零食吃，好像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明白“自尊心”这个词了，从小到大没人教过我怎么才能不去嫉妒别人，因为身边的大人好像都是斤斤计较的，鸡跑到地里会吵架，自己的庄稼没别人好会偷偷骂人家，所以我好像成为了一个“大人”，我把城里来的同学的书偷偷扔掉，打扫卫生的时候我会把灰尘故意扫到他桌椅上，我在心里偷偷较劲，我一定要在成绩上超越他，当时班里一女孩偷偷在我书里塞了一封情书，收到情书是很有面子，可以炫耀几个星期，可我无心恋爱，我给老师举报了她，我看着她躲在楼道里哭，十五岁的女孩哭起来好像不值得同情，只是后来听说毕业以后就结婚了，我为此惆怅了一段时间。
我继续努力，最期待每次的考试，总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可以稍微安放一下了，然而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最无力的挣扎，城里学校的凤尾在这里成了鸡头，我开始觉得自己的人生可能真的会和身边大多数的人一样了，毕业找个修车厂当学徒，然后存点钱结婚生子，这样的话爸妈可能就会开心一点，因为当他们知道我准备升学的时候，我看见了爸爸脸上的无奈和妈妈眼里的担忧，因为村里还没有靠读书出人头地的年轻人。
不知道谁告诉他们读高中要花很多钱，我从小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看到他们无可奈何的样子，无论索求什么，他们都好像要故意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这次也一样，妈妈总在不经意之间暗示我初中毕业以后就出去学个技术什么的，我没有回应她，我只是很难过，从小到大无论是打架，被老师罚，被爸妈打，我好像都不喜欢哭，但这次我哭了，我想着我为什么要生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我从小就要过这种生活。
后面班主任听到我不想中考的消息坚决要来家访，她从盘古开天辟地讲到新中国建立，最后爸妈羞愧难当答应了让我中考，那时候班主任老师二十四岁，我在心里默默想着以后一定要娶一个这样的女孩子。
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我语文考了一百零几分，全校第一，我把这张卷子紧紧抓住，我浑身发抖，我迫不及待回家给爸妈看看，告诉他们我有多么的棒，意料之中的是他们并没有很开心。
中考终于来了，全校一百多人参加，后来因为要交几十块钱的报考费，就只有四十多人了，考试的当天晚上我失眠了，我记得我又哭了，我不停的捶打自己的头，我说“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我求求你快睡着吧，我明天还要考试啊”，可越急就越睡不着，越睡不着就越急，最后就这样挣扎了一晚上。
考试的时候凭借毅力顺利的考完，到了快公布成绩的前几天是我生日，我从小到大没过过生日，也没什么概念，我偷了爸爸一支香烟跑到后山去祈祷，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双手合十，把烟插在土里成了最有排面的仪式感，后面觉得把烟浪费了挺可惜的，就大口大口的抽，又苦又恶心。第二天成绩出来了，考了全校第五名，四百二十分，能上县里一所普通高中，我不喜不悲，感觉未来可期。
入学的前一天天气十分炎热，我接过妈妈给我的六百块生活费，钱有点皱，但我没拿过这么这么多钱，当时还挺激动的，爸爸在一旁抽烟没说话，妈妈说去了好好学习，钱要省着点用，我认认真真的答应了下来，我自己去路口等了大客车就走了，大客车开得很快，激起一路烟尘，当时的行李还是用大麻袋装着，我没多少衣服，里面装的是奶奶叫我给城里的姑妈家带的一些腊肉和白菜，车上的人都以为我是去外地打工的，这让我感觉很丢脸，我巴不得在脸上写着“我他妈是去读书的”。
司机给车里的男性都发了烟，即使我还不会抽，但我还是接下了，因为我喜欢被人当做大人看待的感觉，这样能获得礼貌的尊重，到城里我有种脱离了苦海的感觉，这里没有让人窒息的大山，没有畜生的粪便味，我总觉得我会在这样的地方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能娶到像班主任那样的女孩，尽管当时我才十六岁。姑妈带着我去办了一系列的入学手续，爸妈商量的是先住在姑妈家，少在学校里花钱，我非常的排斥，我不喜欢住在别人家，这样会让我有压迫感，最后他们妥协了，只是我被贴上了不听话的标签。
宿舍一共八个人，我给他们的第一印象是太黑，看起来有点土，我隐藏了一段时间的自尊心又开始作祟了，我羡慕他们有好看的书包，羡慕他们的新床单，羡慕他们有着智能手机，我的只能打电话和玩俄罗斯方块。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被一些潜在的优点暂时淹没了，当我的运动天赋在运动会上被放大了以后，我的作文被提上讲台上当模板以后，我感觉我第一次被重视，这让我有了一点点成就，当有了一点点成就以后，就会变得贪婪，我想和班上的学习委员谈恋爱，我隔几天就写一封情书送给她，喜欢把陈奕迅的歌词套在里面，当我以为甜甜的恋爱要在青春里萌芽的时候我被叫到了办公室，我看到了自己的情书整整齐齐的放在班主任的办公桌上，我明白事情不简单了，“这都是报应啊”。
高二的时候家里的条件稍微改善了一点，只是依旧拮据，周末同学聚会，看电影这些我从来不去，无聊了就去图书馆，操场，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同龄人太幼稚，思想太单纯，没有人和自己是一个世界的，可能是小说看多了，突然觉得学习没什么用。身边的的人都在追求偶像，买各种海报好证明自己的品味，好像没几个偶像会被鄙视一样，而当时的我就想成为偶像了，我享受那种被人追捧的感觉，我开始兼职筹钱准备入手一把吉他，一个多月存了六百块钱，我觉得我能看到人生的下个曙光。
生活永远不可能如意，准备买吉他的前两天，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电话那头有点哽咽，一直问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我就坐车回去了，没请假，回去了之后知道爸爸又酗酒了，这次严重的住院了，看着躺在村里卫生极差的医院的父亲，我心情糟透了，我讨厌他们总是把生活的不堪一点点揉碎给我看，从小我目睹他们吵架，打架，酗酒之后的谩骂，更讨厌给我零花钱时的那种窘迫感，为什么不能慷慨一点，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负能量塞给我，上高中以后听的最多的话，“你一定要好好学，你的钱都是用血汗换来的”，读不好书我就是个千古罪人。
我在家待了三天，走的时候留下了三百块钱，回去被老师狠狠批了一顿以后更无心学习，和从老家出去打工的几个朋友经常混在一起，听他们说在社会上有多潇洒，他们谈论女人和金钱的样子像极社会大亨，但其实他们工资一个月三千不到。
我开始学会了抽烟喝酒，我开始沉迷于这种感觉，学校同学在传我有黑道背景，乖巧的同学怕我，喜欢玩的同学巴结我，我成了能够罩着别人的那个人，我也真的有实力和胆子在所有打架斗殴中站在最前面，我救赎不了我自己，我开始沉沦。
语文老师说我的文章写得好，应该要有更好的平台继续深造，不要玩物丧志，我给跟着我混的同学说语文老师拍我的马屁，英语老师说我是蛀虫，说我是地痞流氓，我在心里骂她是崇洋媚外的死肥婆，我狂傲的像电影里的主角，只是我没意识到我的青春快被我踩碎了，我拿着一张张黯淡且平庸的卷子，想着只要把它们全部揉碎了就可以获得自由，我并没有发觉揉碎的其实是我不甘平庸的梦。
这样的生活就这样伴随到高中生活的结束，
如期而至的高考，如期而至的大雨，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庆祝高中生活的谢幕，我不喜欢这种矫情的场合，不喜欢女同学们煽情的告白，不喜欢男同学们幼稚的憧憬，我只想大醉一场，我脱着上衣在小酒吧里说着难听的脏话，隔壁桌几个露着纹身的年轻人注意到了我，我觉得他们长得真tm猥琐，这雨下的也真tm应景，我们大打出手，小酒吧狼藉一片，我不知道我扔了多少个啤酒瓶，但感觉身体被很多啤酒瓶砸到，警察的如期而至让我疲惫不堪，那夜我在警察局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的处理结果是我们赔偿三万多块，四个人平摊，知道我们是学生所以没留案底，我说我可不可以坐牢不要赔钱，我不知道我说这句话有多幼稚，但我是真的没钱，我打死也不想看到爸妈那无可奈何的样子，那一刻我真的慌了，我站不直，手脚发抖，要是爸妈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在警察局里骂我那该有多丢脸，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多荒唐，我蜷缩在一个小角落，爸妈没来，来的是姑妈，我看着她瘦小的身体一步一步从台阶走上来，她没问我被打伤没有，只说我怎么这么不争气，班主任在旁边也说相同的话，姑妈签了字交了钱就把我带走了，她说“你爸妈叫你明天回家”，我说“好”。
回家以后我成为了全村人的笑柄，他们说以前乖乖的孩子变成了黑社会，妈妈用农村人独有的语言不停的数落我，爸爸用凶狠的眼光看着我，我从小害怕和讨厌这种眼神，因为他和妈妈吵架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他说这笔钱我以后自己还给姑妈，我说“好”。
后面看到我的状态非常不好他们开始关心了我起来，做了顿看起来还不错的饭，关心我的考试成绩，问我考不上该怎么办，我说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我连太阳几点升起都快忘了，饿了要吃饭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会问我的未来呢。
不久成绩下来了，笑的笑了，哭的哭了，只有我不痛不痒，不知所谓，要是这样都考上了我怎么给那些拼命往上爬的人交代，我就这样在家待了一个多月，每天顾影自怜，爸妈看到我这副模样也很揪心，吃晚饭的时候他说“实在不行就去复读一年吧”，我楞了楞，“你少喝点酒”，他筷子一扔，提高音量，“看你这个球样什么也干不成，再去学一年”，我沉默了。
其实我也想过复读，只是羞耻于说出来，于是我真的开始复读了，没朋友，没心动的女孩，只有黯淡恶心的试卷，长久的缺乏睡眠让我开始有点神经衰弱，曾经以运动见长的我开始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我没有机会了，受过伤的兔子只能往前跑，那天我给班主任打电话请几天假，她说“复读生不配有假期”，我说“求求你了”，她问我出什么事了吗，我说我想睡几天觉，她批准了，我哭了。
复读的时间和青春一样很快就结束了，和去年一样，这年的高考也是蓬勃大雨，我用着去年留下的笔，我小心翼翼的写下每一个字，就连名字也要反复查看，害怕写错了一个标点符号，考完以后我没有接受任何一个聚会，收拾完东西以后就去了工地，我知道接下来的路只能自己走了，我知道爸妈也很爱我，我也知道他们的局限，所以无论结果怎样，这看起来都是不错的选择。
一个多月后我知道了原来上天真的不会辜负每一个努力的人，本科线对于小山村来说已是荣耀，我拿着四千多的工资便回家了，填志愿，家里请客吃饭，我好像变成一个合格的年轻人，我的志愿一直都是北京，总感觉那里我能获得真正的自由，我的梦想能在那里开出一朵花，可是哪有蓝图是用直线就可以勾勒出来的，我也不想看到爸爸妈妈疲惫的身躯，我也不想看到柜子里各种各样的药品，我讨厌他们没有钱，我讨厌他们不再年轻，但我也爱他们呀，于是我选择了离家不过几个小时车程的普通大学，我没有很难过，也没有很多遗憾，我觉得一切自有安排。
上大学的前一天和几个高中朋友喝了一顿大酒，我们聊梦想，聊前程，聊喜欢的姑娘，偶尔聊我的过往，他们万没有想到我能上大学，觉得我的人生应该就死在高三那个暑假了，他们说上次为了我打架那个事情语文老师到处找人给我求情，本来是要备案的，结果就是这么一个充满人文情怀的语文老师搞起了人情世故，我第一次觉得欠别人的东西真的很沉重。
我的专业因为调剂被分到了我十分不感兴趣且没有半点天赋的“机械工程”，全院四个女生，这样的生活鞭策着我同时也折磨着我，不想堕落却在堕落的边缘挣扎，身边充斥着游戏的呐喊声，大家都说一流大学要学会合群，二流的大学要学会孤独，可我实在忍不了身边都是一群幼稚且低级趣味的“小孩”，我显得格格不入，我的人设成了野蛮、冷漠、怪咖。
军训的时候和教官就撕破了脸皮，我觉得他在新生面前太过于装十三，他为了树立不可一世的形象选择拿我这个刺头开刀，而刺头的特点就是不畏惧任何人的打压，所以操场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战斗场景，我一直处于下风，三百块钱的军训服被扯得稀碎，最后还要写检讨，当着所有新生面前认错，我感觉大学四年的脸都在今天丢完了。
开学两个月为了学分不得已加入了学校学生会，可会长官威正盛，大我两级年纪却比我还小就让我很不平衡了，居然还能同时拥有三个女同学做为助理，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每次开会都要摆出一副“尔等皆是腑臣”的姿态，后来我因为参加的活动太少被他用优美的中国话在大会上嘲讽一通，许多女同学被他幽默风趣的语言搞得捧腹大笑，而我比较愚钝，只会简单粗暴的脏话反击，最后因为我提起了一张板凳而结束骂战，伟大的会长被吓得满脸通红，最后我被开除学生会，被学校警告处分，我感觉生活真tm刺激。
这样的生活从暑假过渡到寒假，从秋天过渡到春天，我融入不了这样的大学生活，满世界都是吵闹的，他们有聚会，有各种活动，有各种异性朋友，有各式各样的安全套，而我只有图书馆的沉默冷清和篮球场上的汗臭味，生活没有灿烂的消遣，如清水般激不起一丝涟漪。
沉寂了一年以后，我好像终于看到了我的春天，那是一个静若处子动如脱兔的女孩，我几乎每天都能在图书馆遇见她，她从不换座，我也总能在学校各处偶遇到，齐肩的短发，修长的身材，白皙的皮肤，我的心灵窗口裂开了。一次趁她不在偷偷在她座位留了一张纸条，大概就是姓名以及兴趣爱好之类，最后吹了一波彩虹屁，直男的生活就是这么的枯燥乏味，过了一个多星期我才偶然在学校表白墙上知道原来我蠢到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后来我在在评论区承认了，她主动加了我。
我发动了自己毕生所学的东西来和她聊天，觉得这tm就是个宝藏女孩啊，聊得不亦乐乎，开始尝试约出来，她也爽快答应了，就开始了一系列的约会项目，却始终不敢表白，只是不停的对她好，这算得上是初恋，所以喜欢的义无反顾。兼职了两个星期买了个礼物用来表白，我沉浸在爱情里无法自拔，觉得离开一秒就会窒息一样，可她喜欢玩，异性朋友多，一向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我开始说服自己，让自己坦荡一点，包容心更大一点，可越是这样我越瞧不起自己，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暧昧的时候都有反复斟酌。
那天得知她和朋友在外面玩，我说待会儿去接她回寝室，她强烈的拒绝引起了我的不安，我感觉心跳加速，胃里反复搅动，感觉像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一样难受，理智和感觉都在告诉我一定要去找她，得知地点以后已经十二点过了，我偷偷翻墙出去，才走到学校门口的便利店就看到了一个男生用手搂着她，我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像发疯的狗一样冲上去就开始撕咬，她死死的拉着我，我用力甩开了她，指着鼻子骂了句“婊子”就走了，我双腿发软瘫坐在寝室楼下，后来回到寝室抽了一晚上的烟，删了所有的记录的时候我眼眶湿了。
后面请了三天假，用身上的五百块钱买了张去北京的火车票，想要去看看这个心心念恋的城市，那天北京下着小雨，我吃了一碗炸酱面以后又买了车票回来，我一直非常喜欢在车上的感觉，回来以后身上剩下十三块买了包烟，没有很难过，只是又饿又渴，掏出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我说我没钱了，妈妈说待会儿去打给我，这次没有很为难，也没有责怪我花钱太快，我觉得生活真tm好。
后来我存钱买了把吉他，学会了周杰伦的《晴天》，参加了学校的各种活动，演讲、辩论、英语角、读书会等等，我不知道的我的路要怎么走，这二十几年的人生有些浑浊，可我的故事终究还要继续，我要开始认认真真的生活，我不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但我希望我能变得更好。
作者:简朴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