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还未下时,我们返程的大巴正行驶在阜阳的街区。天气阴沉得厉害,下午五点刚过,天灰蒙蒙的一片漏不出几丝光亮了。我在车子上听到噼噼啪啪的响声,我以为是下起了小冰雹,于是便用手抹抹窗户上的雾水,想一探究竟,发现并没有小冰雹的影子。出于迷惑,我便问车师傅:“老师傅,外面什么东西劈里啪啦的响?是冰雹不?”车师傅瞅了瞅后视镜笑道:“小马,是路上的车子溅出来的水打在了车子上了。”我很是意外,车子开得不快啊,小小的水珠哪来的那么大的力量。
在接老乡回家的大巴上,除了作为志愿者的我和车师傅,还有一位交通部的帅大叔负责交通路线指挥。他年龄大概在40岁左右,不知道什么时候接了个电话,在我旁边像以往那样板着个脸不停的说:“嗯、嗯、好、好、那嗯,那好。”大叔脸是僵着的,但眼睛里藏着一抹汹涌的喜悦,透着光。喜悦是藏不住的,就算是脸再怎么僵着,可是眉是会开的,眼会笑的。我将肩膀靠向了他,说:“沈师傅,谁打的电话啊?”大叔说他女儿打的。我心里随即在盘算着大叔年轻时应该也是小鲜肉一枚,那她女儿会不会是个小仙女呢?车师傅是个老年人,热心肠,爱唠嗑,便问起了大叔女孩的年龄、学习情况等。但大叔很多问题回答得懵懵懂懂,对他女儿的专业、成绩都不是十分知晓。车师傅责怪大叔:“是不是天天就顾着忙工作呢?”大叔表示沉默。我也认为大叔确实对女儿缺少了关心。
阜阳市没有高架桥,很多路段早晚都十分拥堵,阜阳火车站旁边的路段尤甚。我们的大巴随着夜幕得拉开龟速得向前“迈”着。途中,大叔的电话又响了,是他女儿通知他已经到了火车站。大叔立马坐不住了,即刻站起到前门问车师傅:“可不可以现在停一下?我要下去接女儿!”语气里透着急切,我在第一排正好可以看见他急迫时,眼角勾勒出得鱼尾纹,犹如废墟中的蜘蛛网。车师傅不允许,理由是车多,不安全。等到了一处有斑马线的地方,大叔再提出要下车,老师傅依旧不允许,还要往前面开一段。等到大叔第三次请求时,老师傅或许是拗不过大叔,缓缓停车,等前面留了大概30米的距离,才让大叔离开......要知道大叔原本是最强调到站下车的。
等我和老师傅到达火车站时,已经是六点多了,天空中飘起来雪花,在路灯下白得亮眼。
——18外宣部 马点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