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沉的天气,暗沉沉的雨云,哗哗的雨声好像也成了舒缓的背景乐。倏忽之间,时空漫步。
想起《哑舍》里扶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那杯毒酒,恍然的黄沙中那天应该也是这样的雨吧。无声却带着压倒一切的静默。悲怆还是不甘都深深的压在喉咙中,不喊不叫,痛亦无声。不知道扶苏是什么心情,亦不知始皇是什么心情。我宁愿信始皇若知亦是绝望颓废吧。始终是自己最钟爱的大儿子,“山有扶苏,隰有荷华”相比于“亥”来说,看得出的期望与宠爱。寄托的希望和重责交杂着对父亲的敬爱和崇拜,最后等来的却是一纸赐死的诏书,纵是误会,亦致心死。志不得,忠不得。谁都没有错,所有的决定也都没有错,只是命运不由你。
《哑舍》里所有的故事都那么出人意料。史书上胜者书写着自己的荣耀,把私下所有的肮脏龌龊全部软化成虚幻的光环和所谓的“天命所归”。撕开那层光环,谁手上不是满是鲜血污泥,谁脚下不是累累白骨,即使是如“智圣”,他的光环下亦是战场上霍霍英魂。可是,千万条生命,千万人用血肉最后也抵不过命运车轮的碾压。得也,非也,每个人的心酸都沉默在摸不到的地方,我们永远也听不到他们的呐喊。因为有些事情语言苍白。
这样的悲伤和不甘沉默得像海,也难言的像海。
想起大海,纵是大海,也有愤怒。飘摇的船只,耀眼的闪电,起伏的海浪,是否是万千人的不满不小心泄露了一点点,击碎的是谁的未来?改变的是谁的生活?海的女儿化成泡沫的那一夜,大海是静默无声的还是滔天巨浪?我想相信那该是微微的波澜和沉沉的墨色。故事始于那样的一夜,一见钟情的失去的不止是心,更多决定的是你将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和这个人命运相连,“他笑一下你开心好几天,他皱一下眉你心痛好几年”。那么,故事结束也该在那样的夜吧。“有始有终”才是惯有的故事套路啊。失去曼妙的声音,失去美好的家园,失去生命,一步一步叠加的爱情,最后已经不能回头。可是,付出所有他的眼光都没有为你停留一次,绝望但是不能自拔。不是你不好,只是有人轻易地就比你好。不是你不够深情,只是有人轻易能让他深情。爱不得,情不得。你没有错,他也没有错,她也没有错。只是命运捉弄,只是心酸不能言表。
爱徒生的童话往往是大篇大篇的爱而不得,清清澈澈却不能一览无余。就像你站在爱他的征程路口,大路辽阔,两岸花香鸟鸣,一路清风细雨,那个一眼万年的人就那样固执认真的站在尽头,就等你一路狂奔过去。仿佛一切一览无遗,仿佛幸福唾手可得。但是,当认真走上那条路,才知道,路边的玫瑰花的荆棘会划破你华丽的裙摆,看起来浪漫的斜风细雨会弄花你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平坦的路上总有猝不及防的泥泞和坎坷。等你用尽一切走到那个人身边,他却已经笑拥着飞过来的天使。你看看自己,松散的头发,丢失的王冠,破烂的裙摆,精致的高跟鞋早已不知所踪,更不要说脸上已经花掉的妆容。“她飞过来的”你叹息也没用。不用他开口,足够了,该走了。爱而不得,应当宽恕。毕竟他没有必要只爱你。那种痛苦,心海深处还能不能承受?那样沉默的哀伤无力,你是否能呐喊得出?我知我不能,所有力气用尽在追逐的路途中,最后我只能埋藏和叹息。呐喊其实还是心有希冀,还有“翻盘的机会”,而那样的局面也只能认下,我无力改变。
窗外雨停了,天气转冷。我不知所云,只是好像过了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