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6年5月11日
今天是生化危机爆发的第三周,外面已然一片废墟,在可视范围内,已经看不见活着的人类,甚至生物都没有,远处的水塔,冒着丝丝苟延残喘的白烟,弯弯曲曲的飘到城市上空,不知道流向了哪里。两周以来,我们四个人一直被困在这座城市最高建筑顶楼天台,活动范围也就仅限于固定的几层,由于楼层高,我们又采取了相应的措施,“他们”暂时还没能上来,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儿,不久后,我们就会沦为成丧尸们的点心。
来到这这座大厦的第一周,我们每天都会在天台发求救信号,有时候是大写的SOS,有时候是飘着的白布单,有时候我们会集体站在上面,期望着也许国家的卫星监测系统能发现我们还活着,虽然,这很渺茫,但是我们从未放弃自救,求生的欲望是如此的强烈,每天的氛围都很压抑,没有人试图说话,更不会聊天,这个城市的通讯网络在危机爆发的第二天就断了,我们的收音机只会发出一阵刮刮杂杂的噪音,偶尔的一声两声类似于信号的“滋拉”,都会让大家欣喜若狂,可随后却又陷入了寂静。
2046年5月15日
周城是IT工程师,刚才成功的用自己编的小程序发出去了一条求救信号,显示已经有接收的服务器了,大家都很振奋,因为这渺茫的小希望,孙淼和谭子良自告奋勇的决定去大厦中层找一点打牙祭的食物,他们两个曾是这座大厦写字间的年轻的员工,据说这里有个小小的便利店,希望能找到一些支持我们活下去的东西,食物已经不多了……看着他们两个称之为愉快的背影,心情仿佛都好了很多,神思飘远,就像是回到危机之前的正常生活,周城 也定定的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我们对视了一眼,希望孙淼和谭子良能成功吧。“我还要再接着发几个求救信号,即使希望渺茫,但是总比等死强”周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股破釜沉舟的坚毅。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坐在他对面从随身的斜挎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我没有什么乐观的理想,能活就活着,起码记录下来活着的每一天,也告诉自己和别人,这个悲剧真实发生过,并不是在做梦。忘了说了我是袁曦,是名记者,曾经。
2046年5月16日
孙淼和谭子良一夜没回来,我和周城试着下中层去找他们,未果,而且不敢继续往下走,因为听到了的窸窸窣窣的啃啮声,我们都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不敢想,也不敢去看,只能默默的退回顶楼,用找到的一切能找到的重物抵住门。
“周城……你说他们会回来吗,”我似乎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空洞的眼睛仰头看着夜空,漆黑的夜色中他的眼睛闪着微微暗绿色的光,就像潜伏的野兽,正当我感到一丝恐惧,周城开了口:“其实,我并没有成功的发送求救信号,或者说,求救信号发出去了,却没法回馈,这种事无法用代码说出来,但是接收信号的是德国的一个小乡镇,我这边和对方语言根本不通,所以只有等,等他们翻译破解了咱们语言,才有可能得救”“可是孙淼和谭子良怎么办。现在还是音信全无,说不准……他们抱着那么大希望”我绝望的嗫嚅着。“听天由命吧,袁曦,我希望你活着,所以我也得活着”他无奈的扯了扯唇角,似乎在苦笑,或者在哭吧。我们望着东方,太阳,就快要升起来了。
2046年5月17日
又一次的在渐渐升起的绝望中醒来,又熬过了一个晚上,这样的日子,活着的每一分钟对我们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我们轮流值夜,时不时就去空洞黑暗的楼梯间看一眼,希望孙淼和谭子良能回来,可是并没有。德国那边,还是没有消息,我和周城焦灼的等待救援,平静的等待死亡。我们甚至准备好了互相送对方上路的匕首,就等着“他们”破门而入的那一刻,扎进心脏,死的体面,至少少受些煎熬。其实等待的日子是最难过的,不论结果如何,都希望尽快的结束这一切,或者逃离或者被当做食物,都不要紧了。我们甚至出现了幻觉,在楼梯间向下张望时,总是时不时的听见有人在楼梯上跑的“咚咚咚”的声音,在天台放风时也总是听见有人敲那道门的声音,这一天,我都快被折磨疯了,周城只好一次又一次放下手中的电脑跑来我身边不停的安抚我,我知道他其实也快崩溃了,德国那里还是没有消息传来,而他的电脑电量也不足10%了……
下午4时18分,电脑突然传来“叮~”的一声消息通知,天哪,是德国那里有消息了!与此同时,电脑终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嘟嘟”声,接着,整个屏幕彻底暗了下来……
2046年5月18日
周城决定带着电脑下去找电源,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一定要跟外界联系上。“可是下面情况未知,这么危险……”他拍了拍我肩膀安慰道“一定要去的,这是咱们活下来的希望,一会我下去了,你就赶快把门锁上,等着我,我会回来的”周城决绝的背影走了下去,我望着空洞的楼梯站了许久,在想着,万一他不回来了,我怎么办,万一他被……不想了不想了,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了,我希望他活着,而此刻我也必须强迫自己坚定信念。按照N的吩咐,我再一次封紧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