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LARY像极了我们身边人定义的一个好姐姐:她美丽、善良、包容、隐忍、甚至于如圣母般的牺牲精神。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需要的是什么,所以她能够安定、可以活得更长久、也能够拥有世俗意义上的幸福人生。所以,她能在JACKIE去世后,和弟弟共同写下《狂恋大提琴》这本自传,电影也是改编于此。我一直在想她写这本自传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纪念自己的妹妹杰奎琳杜普蕾?显然不是,她是为了和自己达成和解,因为在她妹妹活着的时候,她是憎恨她的,杰奎琳杜普蕾的死亡带给她的痛苦需要借此得到解脱。
电影从俩姐妹的童年开始讲起,那时她们是互相拥有彼此的,姐姐拉着妹妹的手奔跑在黄金国,她们穿越科托帕克西山跨过奥利诺科河,越过火热的卡拉哈利沙漠,横过南非的荒蛮草原却再次回到原点。在那里童年时期的JACKIE遇到了长大后已身患疾病的自己,她告诉小JACKIE,什么也不用愁。小JACKIE把这句话转述给了姐姐HILARY。金色的沙滩,明媚的阳光,两个相互依偎的女孩,她们开始对自己的人生有了隐隐的忧愁。电影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把我们每个人成长中的不安都带到了这一对姐妹的世界。
HILARY吹长笛,JACKIE拉大提琴,她们的人生在一起前进,一起获奖,曾经不被父母看好的妹妹在苦练多日后终于赶超姐姐,她的天分得以全面的爆发,十六岁那年她一举成名,来自世界各地的镁光灯开始聚焦到她的身上。然而这种成功注定是孤独与苍凉的。身边所有人都因为她的高超琴艺而包容她喜爱她。在去往各处演绎的时候JACKIE会把一包一包的脏衣服寄回家,缺乏生活自理能力和异国他乡的孤独感腐蚀着她的身心,只能将这种情感寄托在大提琴缓缓流淌的音符里。她希望姐姐能够明白她的这种痛苦,但是HILARY却告诉她你只会拉大提琴,我只会吹长笛,我们是Baby,但是HILARY忘记了自己曾说过的这句话,她在结婚后选择了和丈夫回到乡村生活。
影片里第二次提到JACKIE想放弃拉大提琴是在她被查出患有疾病后,她问自己的丈夫如果不再拉琴,是否还会再爱她?这或许也是杰奎琳杜普蕾对丈夫巴伦博伊姆的拷问。
后来她与自己的姐夫开始了一段畸形关系,HILARY说,她仅仅只是想证明她能够被爱,她默许、推动了他们之间的情感,她们曾一起分享了童年里最为私密的情感,而在成年后她把自己的爱人分享给了对方,HILARY对JACKIE的情感是复杂而深沉的,她的隐忍、退让仅仅是因为她希望JACKIE能真的好起来。影片的最后JACKIE已经不能说话,她身体在不停的抽搐,客厅里是一些穿着华丽衣服的宾客在杯觥交错。她的痛苦与一墙之外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HILARY从乡下赶来,抱着她的身体,对她说:去到一个黄金国,我们一起跨过奥利诺科河,越过火热的卡拉哈利沙漠,横过南非的荒蛮草原。
一对姐妹终于在死亡面前达成了和解与融合。
影片的背景音乐均来自杰奎琳杜普蕾之手,在大提琴忧伤的曲调下,欧洲街角的风景显现出一种格外的清冽与沉郁。在她患病期间丈夫早已在巴黎重新组建了家庭,据说她并不知道,全国的媒体似相互约好般善意的替她隐瞒了真相,直到她病逝后才公布。她在患病期间亲人都远离了她,丈夫也背弃了她,身边只有仆人和为数不多的好友前来探望。她曾深深迷恋大提琴,却在人生的最后痛恨大提琴,痛恨自己的母亲。她这一生除了会拉琴而获得名誉,什么也不曾拥有。电影里姐姐的深情与大爱反而显得有些讽刺。
影片《HILARY and JACKIE》成了HILARY一个人的救赎之路。就像她写的《狂恋大提琴》,她是写给自己的,而不是给 JACKIE。
很喜欢这部电影的另一个译名:她比烟花寂寞,也只有这短短六个字是写给杰奎琳杜普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