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不知从何处飘来一股烤地瓜的香味,那香味随风而来,款款而去,浓浓淡淡,香香甜甜,勾起了我的思绪……
小时候生活在农村,可以说是吃着地瓜长大的,对地瓜总有一种割不断的情愫。干过的许多农活也与地瓜有关。如:秧地瓜,翻地瓜秧,切地瓜干,翻地瓜干,拾地瓜干,拦地瓜等等。
秧地瓜就是把地瓜秧苗插入一垄一垄的土里,再一棵一棵浇上水,待水醒下去后培好土就可以了。工序虽然简单,碰上雨水调和倒也容易,要是碰上旱天可就得遭罪了。挑水可不是个好活,几担水挑来肩膀肯定是又肿又痛。最苦恼的是担心,因为挑水途中碰到的叔叔、大爷总是笑着说:“少点挑,别压得不长个子了。”
翻地瓜秧可是个技术活。夏日里,雨水足,地瓜长势好,拖秧快,为了不让地瓜秧扎根影响产量,就得隔三差五地去翻秧。拿一根两米左右长的木棍,两手握住一端,另一端插到拖长的地瓜秧下一撅,一挑,再一甩,地瓜秧就被翻了个个儿。
这些农活中最快乐的要数拦地瓜了。那时兴勤工俭学,每天半日学习半日劳动。记得每天下午,我们就放下书包,小伙伴们三五成群,扛着镢头,挎着篮子来到野外,在人家刨过的地瓜地里东一镢西一耙地刨起来,要是碰到个人家落在地里的大地瓜,那兴奋劲儿就像挖到了人参捡到了宝。大家边干边玩,要是饿了,就捡些干树枝,在地里挖个坑,生上火,把地瓜扔进火里,再培上土捂着,然后就去摔跤或玩打仗的游戏。过些时候,回来挖开,地瓜熟了,摔摔上面的灰,用手一掰,你一块我一块吃得那叫个香。
记得小时候,那时白面极少,除了过年过节,吃顿白面饺子,一日三餐桌上几乎都是地瓜或地瓜干煎饼。煮地瓜、熬地瓜,烧地瓜是大众家常饭。上学时,课堂上的屁声经常是此起彼伏:有的震如响炮,有的则悠扬细长,一如村里唱戏时琴师拉得胡琴声。每每如此,老师便笑道:"谁又放了地瓜屁?" 我们便你望我,我指你,在这瞬间不知谁又弊不住了,来了一个花腔,师生便又一次哄堂大笑起来。
记忆中最好吃的地瓜饭是娘做的咸地瓜了。大铁锅烧热后倒上一点花生油,放入几片葱花,再倒入切好的地瓜条,加盐翻炒后加水,便盖上锅盖,燃起灶火。待熟时一掀锅盖,香气随着热气袅袅升腾,浸满整个屋子,那个香甜就不用说了。我能一口气喝下三碗。此时,娘便用慈爱的目光望着我,笑盈盈地说:"半大小子阔裸猪,能装饭了就能长个了!"
工作后离开了农村,却怎么也忘不了地瓜,忘不了小时候的味道。那地瓜无论是熬、煮、烧、烤,无不牵动着我的味蕾,牵动着我的乡愁。后来,有了儿子,和儿子说起小时候,说起地瓜。儿子便羡慕地说:“爸爸小时候真幸福,能天天吃烤地瓜!“。是啊!小时候的生活虽然艰苦,却很快乐!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觉得幸福满满。而地瓜这种过去廉价的食品,谁又能想到如今竟成了人们餐桌上的稀罕物,成了保健明星呢。
地瓜,这小小的地瓜承载着我们这一代人对土地的眷恋,牵动着我们的乡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