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委屈的慧芳和愤怒的我

梦见好久不见的朋友慧芳，带着两个推销员来见我，在地上铺开一个充气泳池，水里演示着她们的保健产品。以前朴实的慧芳，穿着红白搭配的正规制服，一双白色高跟鞋，标准的白骨精模样，我很惊叹：她还当老师吗？或者是兼职做销售？这服装行头也太敬业了吧？

慧芳更敬业的表现，是进到泳池里，趴下摆弄产品，以便达到最佳展示功能的效果，她的整个身子都浸湿了，制服鞋子头发全都浸泡到水里了。旁边那个滔滔不绝做解说的女人，貌似是慧芳的主管上司，对慧芳的行为很赞许。另一个助手则在一边不说也不动。

我对女主管说，我不需要这个东西。女主管有点失望，暗示慧芳对我说什么。慧芳还是欲言又止。我问女主管，要是我不买你们的产品，你们今天是不是亏了？女主管被同理很感动：是啊，这场地费、人工费，搭上的时间精力，却卖不出产品……她的唉声叹气里我看到了她的难处，但我根本不想买我不需要的东西。

我注意到慧芳的神情，毕竟这才是我的朋友，我很关心此时她的处境。我问她怎么做起了推销，她的含糊其辞中我明白了大意：最初她也是一个消费者，买了产品后卷进来了，如今迫不得已。我猜测她有很多难言之隐，更有更多的委屈与愤懑。她的心是仁慈的，虽然把主管带到我这里来，但是并不充当行骗帮凶。

接下来就是我怒怼主管了：怎么可以这样推销产品？怎么可以胁迫和欺负一个善良软弱的人？……快收拾你们的东西滚蛋吧，我根本不需要这个东西！

情节有点荒唐，梦里的愤怒是真实的。我对“慧芳”的情感也是真实的，我看见她的讨好和委屈，她的无以言说的悲伤，于是我替她出恶气，勇敢愤怒以怼，充满正义和力量。或许慧芳和我，都是我，是分化的人格或情绪吧，在梦里得以宣泄得以补偿。

2.路的选择

第二个梦是梦见我走一条郊外的小路，散步，去买东西。路上绿树成荫，我一路踱着来到一家小店，看见了我爸妈。爸爸拎着两包类似干笋尖的食品，说他喜欢，叫我帮他买。我觉得太重了，不好拿，路又远，就建议说，我给你从网上买。但还是尊重了爸爸的意思，买下来并帮他拿回家。走来时路很远，我站在高处观察地形路线，另一条路近很多，但是穿过乡政府和小镇的一些机关单位，的院子，那空气里飘的似乎都是敷衍虚伪的味道，但我还是选择了这一条，因为负重的我，想轻松一点……

这个梦，我理解成我向现实妥协的部分：向父母的妥协，向体制妥协……

如果和第一个梦联系起来，我妥协的部分，是不是意味着讨好和委屈，而深层压抑着愤怒？

3.没完成的课和没回成的家

第三个梦，梦见崇建老师来我们本地的一个小镇开课了，没有主办方，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十几个人聚在一起，等崇建老师上课。有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也有自称是丈夫给她报名的女子，我羡慕惊叹不已。但是他们并没有学习的意愿，对崇建老师也不了解，以至于那种无所谓的态度，让崇建老师无法继续上下去，他打算放弃离开了。所有人都很高兴，唯独我很惋惜，想挽留老师，又看他去意已坚。教室里的宣传画和文字摘下来了，门锁上了，人去楼空，崇建老师在小客栈办理退房事宜……

怀着满腹惆怅，我也打算回去，却发现找不到路了。我走进一间小屋子，看见一个老太太，就是在教室里的“同学”，正在做着手工，我问她怎么会去听课的，她说，没事啊，所以去听。她的随性让我惊讶。但我也不想和她继续深聊，我看到她的小屋子只有一扇门，低矮狭小光线昏暗，没有贯通的出口，就出来了，继续寻找我回家的路。

我走到另一户人家的后门口，试着走进去，怕因为“疫情时期”被别人赶出来，而主人并没有说什么，于是我穿过他家屋子，走到前面的店铺，这是“前店后家”的房屋设计，我看见店铺门口有好几个人，我问他们打听一个人，这个人是我表伯的侄儿，是一个屠户，也在这条街面上开店卖猪肉。他们问姓甚名谁，我又答不上来。我的逻辑思路是，在这个小镇上，找到了表伯的侄儿，就找到了表伯，找到了表伯，就找到了家族线索，我就可以回家了……

这个表伯我小时候经常去他家度暑假，有口才，很会说话，也很有智慧。他已经去世好几年了，而他去世时，我没有去送他，一直是个遗憾。或许梦见他，是想要补偿这个心理？

……但我终究还是没有在梦里找到他，也没有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