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上高中时读过某女士写的一篇名为《蝙蝠》的文章,文中满溢着对蝙蝠的喜爱之情。喜爱某样东西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利,旁人本无权横加干涉、指责。但我对蝙蝠这种哺乳动物实在无好感可言,只好将这篇文章搁置箱底,任灰尘蒙面。
想想在夏日闷热的夜晚,饭罢冲凉后,躺在床上手持蒲扇,正悠然摇着,神游现实之外。月色渐渐朦胧,凉风徐徐入室,正要进入梦乡之时,忽然有一黑衣人不知从何处闯入,在屋内数度徘徊,侵占低空领域,有时从身边飞过,早已惊出冷汗的额头感觉阴风飒飒,一直浸到心底。无奈起身,想要寻个物件将这位不知无意还是有意扰人美梦的过客赶走,可瞧瞧它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如此矫健灵活的身姿,只好叹气作罢。心想还好只是一位,等他飞累了,熟悉这间简陋的房子并非他寻找、中意之处,自然会迷途知返。不一会儿再度被惊醒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多了双翅膀,并且“吱吱”的叫声不绝入耳,开灯观察,不出所料,果然又多了位黑衣人。两位一上一下,忽前忽后,飞的不亦乐乎。莫非这个季节是蝙蝠的发情期不成?自己才疏学浅,也无心研究这些,以免有抢别人饭碗的嫌疑。只是任凭他们两位继续欢乐的闹下去,恐怕此夜无眠。我找到把大扫帚,高高举着,随两只蝙蝠游走,想要扑打下来一只。可惜尽管我的手臂举到最高,再加上扫帚的长度,却依然不能伤它们半分。过不久,它们便施展出车轮战术来,一只来回飞动,另一只就躲在水泥屋板下的缝隙中小憩。等到那只休息够了,这只再躲起来恢复体力,乐此不疲。可怜我两手两脚不敌四双翅膀,眼睛随它们飞来飞去,又要高仰起脖子,手将扫帚举得傻高。每次瞄准扑下来,往往一场空。不一会儿我便腰痛脖子酸,眼睛直冒金星了。我再没有力气追赶它们了,只好将灯一直开着,希望造成天已亮了的假象,满心祈祷它们赶快离去。
我怔怔的坐在床上望着它们柔情蜜意、如胶似漆飞了一整夜。天刚蒙蒙亮,我便跑出去从隔壁邻居家借来一根长棍,这棍子上绑着一把镰刀,本是邻居割树叶喂羊用的,足够长。我将镰刀从棍子上解下来,回到屋内,“吱吱”的叫声已经消失了,蝙蝠也没了影踪。我四下寻找,终于在一处屋角边发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那挂着,心想便是它了。用长棍瞄准那团黑东西,猛地一戳,那东西发出“吱”的惨叫声,再一用力,它便径直从屋角掉落下来,扑扇两下翅膀,一动也不动了。而另一只再怎么找也找不到了,不知是早早的飞出去了,还是藏身于摸个更加隐蔽的角落里伺机出来为同伴复仇。
曾听老人们说过,蝙蝠是老鼠偷吃盐巴后变化成的。看蝙蝠的样子,除了多双翅膀,还真和老鼠相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再怎么变化、乔装打扮,也改不了令人厌恶的作恶癖性。只不过老鼠还能在光天化日下不失真面目地作作恶,像蝙蝠这种在夜深人静时出来扰人清梦的货色,说它是老鼠变化而成,倒真真的抬举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