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纸醉金迷与乡村的自然恬静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个物质横流的时代,有人因为受不了快节奏的都市喧嚣而退隐山林,也有人喜欢嘈杂热闹的人群而像飞蛾般扑进水深火热的都市里。
刘富平兜里揣着才领的工资,心头美滋滋地走在大路上,蜿蜒地穿过几条街角小巷后,一头扎进了农贸小市里。劳碌了一个月,该犒劳一下自己了。
秋分刚过,菜市小贩摊上应接不暇地摆着当季的瓜果蔬菜;莴苣、萝卜、莲藕、大葱、苹果、柿子、香柚、柑桔......
他买了一大堆妻子爱吃的菜,叼着一根纸烟慢悠悠地朝家里走去。
虽然刘富平是个浪荡之人,在品行上有很多印象不好的疤点,但最起码,他在心底也是爱着妻子的。
这男人呐,有时真的可爱,明明心里面都很在乎着对方,可有时偏偏就要争强好胜,只为赌一口气。
慧琴今天下班得比富平要晚,所以当她回到家时,便看到丈夫在厨房里忙活的一幕。一时间,她的心里暖暖的,一整天的疲惫都消弭殆尽;是啊!还有什么事比回到家后有人备好饭菜更让人感到幸福呢?
唉!这个可爱的男人呐。有时候把能她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狠狠地揍他一顿;有时候又爱得他没厘头,恨不得搂在怀里不松手...
社区里陆续有工人匆匆下班回家了,各个旮旯巷道中夹杂着川味飘香;大部分在今天发工资的人们脸上都喜洋洋地,有人买好了大堆佳肴膳食准备大吃一场,也有人匆匆应付晚饭后溜达着去“逍遥人间”。
惠琴搁下了包拿了点零钱就出门了,随后又在屋外的小店提了两瓶啤酒进来。
“好嘞好嘞...我一会儿就到,你们先玩着哈...”
惠琴提着两瓶酒,刚迈进门就听见丈夫一边炒菜一边接着电话。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丈夫身后,凑过头去听到底在讲些什么。
女人是最敏感的生物,天性爱猜疑。这话一点都不假。而更不假的是,往往事情与她们的猜疑八九不离十。
电话那头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听起来很嘈杂,不停有十分劲爆的音乐响起。
妻子瞬间脸就垮了下来,听两人交谈的意思再根据往常的结论,这幌子丈夫又准备晚上出去浪荡了。这次估计是酒吧。
饭菜上桌,色味俱全;妻子一言不发,只顾闷头吃饭。
“谁又惹到你了。一张脸丧着干啥?”饭间,刘富平首先开口问道。
妻子没有说话,回应他的只有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是不是这个菜弄得不好吃嘛,下次你来做可以吧”刘富平今天心情很好,又嬉皮笑脸地追着妻子问道。
妻子抬起了头,淡淡地白了他一眼:“待会儿把钱交出来,今晚哪儿也不准去。”
“为什么把钱拿出来,什么什么哪儿也不去?”丈夫被这突然的命令弄得云里雾里,一时没听懂妻子在说什么。
但旋即他又反应了过来“你是不是听到刚才我打电话了?嗨呀,一个很久没碰到的朋友,只是叫我等会出去喝茶而已。”
“很久不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几天不见算很久不见?”惠琴停下了吃饭,双眼直直地看着丈夫“喝茶?电话里面音乐吵得要死,那是喝茶的地方吗?”
“我看你神经病又犯了是不是!”丈夫啪地放下筷子,刚才还嬉皮笑脸地样子瞬间消失了。”
惠琴没有搭理他,只是猛地站起身来,顺手把丈夫随手扔到床上的钱包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真的是个神经病婆娘!快把老子的钱包拿出来!”看着妻子把钱包捏在手里,丈夫瞬间急了,饭也顾不得吃,就对妻子吼了起来。
“你使劲吼啊,巴不得没有人听到你哩!你今天要是出去,别想在我这里拿到一分钱!”惠琴不甘示弱,把钱包死死地夹在咯吱窝里。
战争...又是一场夫妻间的战争...在这间简陋的出租单间里迅速上演,与之隔壁的其乐融融形成鲜明的对比。
天渐渐黑透了,如被浓墨染过一般;饭菜也凉了,没有了起锅时那般飘香。
嘟嘟嘟...
刘富平接起了电话,还是方才那个“朋友”:“老刘啊,吃过饭没有啊,现在就等你了...”
“王总稍等一下,嘿嘿,我已经出门了,过一会儿就到。”刘富平点头哈腰地接起电话,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那你快点来哈,等你到了得罚酒哦!”
“一定一定,王总放心!”
电话那头说完便匆匆挂了,刘富平也随即挂上了原本那副脸色。
“你倒是去啊,我又没拦着你,你瞪着我看嘛。”惠琴看到丈夫气急败坏的样子,开始嘲讽了起来。
“神经病,老子懒得给你废话!”说完,丈夫径直地走向了妻子,从她怀里开始硬抢钱包。
妻子看到丈夫动强了,直接一股脑倒侧躺在床上;虽然丈夫力气大,但无奈妻子把钱包压在身下,而且被夹得死死的,他拿她也没什么办法。
又僵持了十分钟...那头的电话又催促了过来。
“你再不把钱拿给我,信不信我今天打死你!”刘富平是真的怒了,一边被女人限制着,一边又被朋友催促着。
眼前的他,双目通红,眼球瞪得快要掉下来一样,眼白上布满条条血丝。若有旁人在现场,一定会被他这个样子给吓到,毕竟脾气暴躁的人面相本来就凶猊,再加上他狂吼大叫和皮肤黝黑的样子,更像是一头凶残猛兽。
嘟嘟嘟...这是第三个电话。
电话铃似乎就像是催化剂,慢慢地解开刘富平的恶魔封印;当他再一次恭维地挂掉电话时,兽性彻底爆发了。
“你给老子起来!”丈夫这次直接抓起了妻子的头发,吃疼的妻子于是大叫着地被拖了起来。
啪!啪!啪!丈夫顺势甩了妻子几个耳光,嘴里不停骂着难听的话,粗鲁地抢过了钱包又一把将妻子推倒回床上。
妻子于是吃疼地大叫,呜咽的声音传到胡同巷子的每一个角落;她的一头长发披头散发地胡乱盖在脸上,像一堆杂草,样子十分可怜狼狈。
“刘富平,老娘今天给你拼了!”
说完,妻子拿起床头的一个遥控器,使劲地抛了出去携带着呼呼的劲风,力度之大,角度精准,狠狠地朝刚背过身的丈夫后脑勺砸去。
啪!一道响亮的碎裂声响起;遥控器在撞到刘富平脑袋的一瞬间直接四分五裂,内部的零件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富平吃疼,抱着脑袋痛苦地蹲了下来,嘴里一直“嘶...嘶...啧...啧”地叫着。
“我妊你老娘!”刺痛感消失了一点的富平站起身来抄起了桌上刚喝完的啤酒瓶子,冲上去就要砸妻子的头。
“来呀!看我们今天谁先死在这里!”
富平拿着酒瓶冲向妻子时,瞳孔不断放大,因为他赫然发现:妻子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一尺长的工业剪刀...
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明晃晃地,看着让人不寒而栗;深巷里的黑猫凄惨地呻吟着,听起来十分瘆人;树上的夜莺停止了咕咕,拍打着翅膀往夜幕中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