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下午四点左右,K打来电话:“我看完牙了,晚上回家吃饭啊!”
“哦!”
这个人可真讨厌啊,不是明明说好了不回家吃饭的吗?
这个周末K忙的很,周六去学校参加新生见面会,周日一早又从东边跑到西边,参加一整天的课程,上完课又说要去看看整牙的进度,预计着还能约个朋友同事吃饭,我一人在家落得清净,所有时间都得以安排自己的计划。
一个人在家,吃饭自然就简单多了。
早餐泡碗燕麦粥,加点亚麻籽,站在窗前慢悠悠喝掉。中午从冰箱里翻出之前从老家带来的年糕,加点蔬菜,打个鸡蛋,就成了一碗年糕汤。晚上虽然还没有想好,但一定是好解决的。
一旦变成两个人,就需要计划下,两菜一汤总是需要的吧?K那老大的块头,荤素也得均衡一点。
做饭于我早已经不算是难事,但总归爱不起来。
大四那年,我和S、菜头从学校搬出来,租了一间小屋过自给自足的生活,三个人方向各有不同,实习的实习、备考的备好,但相同的是,离开了学校的食堂,得合伙做饭。
从“西红柿鸡蛋是放糖还是放盐”这个哲学问题开始,浙江、河南、福建三地的人凑在一起一共住了一年,初步练就了把自己喂饱的技能。
我也是在那时候学会熬小米粥,在实习途中顺道拐去南开给K送去当早餐。
如今K说起那段时光,总是眼冒幸福感,说每天早上期待看到我的短信,走出宿舍,看到我推着自行车在排球场边等他,递上装着温热小米粥的餐盒。
“那时候我正觉得自己太幸福了,能遇到你这么温柔的女朋友。”
其实就算是在那浓烈的恋爱初期,我对做饭、送饭这事本身,也没有太大的热忱。动力更多来源于K肠胃难受的责任感和怜爱,加一点初学会烹饪的兴奋 。
后来到北京工作初期,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都得在房租、日常支出、储蓄、投资各项安排中,仔仔细细盘算着花,自己做饭是比较经济划算的方式。
再后来,是因为实在吃厌了工作餐的浓油赤酱,又有了不用与人合租共用的冰箱、厨房,就开始进入“能自己做饭就绝不吃外卖”的阶段。
我和K,一个餐餐吃白米饭、顿顿吃着海鲜和绿叶菜长大的纯南方人,一个离不开每天面食、把土豆当蔬菜的北方汉子,经过几年磨合(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在饮食上的理念也逐渐统一起来:食材新鲜最为重要,荤素搭配,多食粗粮,烹饪方式尽量简单、清淡,营养搭配均衡即可。
但即使如此,于我而言,愿意“做饭”只是因为有了各种烤箱、小家电等各种工具可以解放劳动力,在差不多的时间和精力成本上,吃到更健康的食物,而不在于“将食物变得美味”这件事本身。
反倒是K,经过一年“每周一菜”的目标,已经完全可以独立实现自我喂养,有时候招待朋友,还能有饶有兴趣地露一手。
有段时间休假,我在家连续研究了食谱,就觉得实在无聊极了,想想妈妈总能做上一大桌子菜给家人,婆婆做起各种面食时的专注,我想了想,断定这辈子与厨房不希望与厨房发生太多关联,最终还是找了家政,解决工作日两个人的晚餐问题。
今天赶上周末,只能自己动手了。
冰箱里有什么就做什么吧!烤了个多春鱼,炒个胡萝卜土豆丝和杂蔬,两人晚饭就解决了。
“这土豆丝,我自己都觉得难吃。”这顿饭做的实在很应付,味道自己都难以下咽。
“是有点,520这个节,过得有点惨?”K扒了一口糙米饭。
“有的吃挺好的了,你怎么不约个朋友在外头吃顿好的? ”
“本来也是这么计划的,但想了想,还是要回家和你一起吃饭,不然你一个人,肯定就将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