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外婆的味道》

        记得小时候,一到周末,我妈就会带着我和弟弟一起去外婆家玩。以前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她是特地带我们去玩一下的,现在我想想应该是她觉得一个人带不了两个孩子,所以就把我们带外婆家去让外婆一起照顾我们。其实我不需要她的照顾,我自己呆在家里也挺好的。

        说起我的外婆,我也很怀念她。外婆家在农村,离我家大概骑电瓶车半个小时的路程,就隔了两个村子的距离。外公外婆都是农民,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外公从小就放牛,后来种地,卖菜,家里还养了几头牛。每次去外婆家都可以看到很多小动物,鸡,鸭,牛,羊,兔子等等。房子后面有一个稻草棚搭的茅坑,以前老一辈喜欢用的茅坑,又臭又脏,而且夏天蚊子很多。房子后面还有一个小房子,就是养牛的,那时候有一头牛。

        印象中每次去外婆家都是收获的季节。大人们帮忙去摘果实,顺便带着我们一帮小孩子一起去玩。每年摘果实的时候我们特别开心。外婆家种了很多东西,有辣椒,桔子,杨梅,西瓜,枇杷,还有各种各样的蔬菜。每次去摘东西我们都很兴奋,又好玩,又可以吃到好吃的水果。而且每次外婆都会让我们每个人带一大袋水果回家吃。外婆对我们很好。虽然我不喜欢我妈,但是因为外婆对我很好,有时候看在外婆的面子上,我就不跟她计较了。记得每次去外婆家,外婆就会煮面条给我吃,她会放很多材料,猪肉,虾干,香菇,青菜等等。那时候我觉得外婆煮的面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面。还有外婆做的炒糯米饭,炒面也特别好吃。可能外婆厨艺好,煮什么都好吃,但是我最喜欢的就是外婆的那三样拿手菜。因为每次去,她都会用这三样拿手菜招待我,我都习惯了,感觉是一种招待客人的仪式。所以我印象中外婆的味道就是煮面条,炒面,炒糯米饭。有时候特别怀念外婆的味道,可惜再也吃不到了。长大后的我才明白,原来想念一个人是最想念她煮的菜的味道。就像外婆的味道,还有姥姥的味道。

        外婆家给我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乡下的夏天的夜晚。有时候去外婆家玩,回不了家了,就不得不在外婆家住一个晚上。在乡下夏天的夜晚,很多老人在村口大树下,手里拿着蒲扇,闲聊。有些在小店里打牌,有的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发呆。小孩子们在河边,在田野里,在小路上奔跑玩耍。那时候的天空,星星密密麻麻的很多,亮闪闪的。有青蛙的叫声,还有一些虫子的鸣叫声,还有蚊子的嗡嗡声。我们玩累了就回家了。回家后外婆给我们洗脸洗脚,然后可以吃到外婆给我们切的一大块冰凉的大西瓜,然后外婆帮我们点上蚊香,然后我们躺在凉席上睡觉了。有时候,我们意犹未尽,还要闲聊几句,才肯乖乖睡去。夜晚蚊子依然在我们耳边嗡嗡作响。这就是乡下的夏夜。有着特别浓厚的乡村味道。

        外婆家给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外婆也给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外婆是短头发的,男生头,皮肤很白,有点微胖,人高马大的,虎背熊腰的,看起来特别结实,看起来给人特别有安全感。而外公刚好相反,他个子矮矮的,人很瘦,皮肤很黑,应该是种地晒黑的,还有一点点的驼背,看起来一个瘦小的小老头儿。外公外婆站在一起,反差特别大,而且两个人性格脾气也完全不同,经常也是吵吵闹闹的吧,以前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人脾气性格不合适,也没办法,也只能这样过了。不过应该也都是相互忍让,才过了大半辈子吧。

        外婆的离开特别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这么年轻就走了。我们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那一年,外婆五十几岁吧,具体多少岁我不知道,因为没有人告诉过我。不知道为什么,外婆突然中风了,不会说话了,吓死我们了。吃饭也要人喂了,话也不会说了,就只会说嗯和啊。后来病情恶化了,老年痴呆了,人都不认识了,你站在她面前,她也不知道你是谁了。最后半年的时候,她就躺床上,下不了床了。最后她就走了。看到外婆生病的整个过程,我们都很痛苦,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中风了。可能是平时经常生气,最后就怒火攻心了吧,脑血栓了吧,然后就中风了。那段时间,大家都挺难过的,最难过的应该就是外公和表妹吧。看着从小把自己带大的亲人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她心里一定很难过。但是她表现的很平静,依然像平常一样照顾外婆的生活。那时候我不敢去外婆家,我害怕见到这样的外婆,她不认识我了,不记得我是谁了,连我的名字都忘了。可是我又很想去陪着她,照顾她,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外婆病的太突然,走的也太突然了。外婆经历了一年多的病痛的折磨,每天要吃一大堆的药。外婆终于承受不住了,她走了。每个被病痛折磨的人都会大喊我太痛苦了,外婆也是一样的。她也说过她太痛苦了。最后她走了,安静慈祥的走了。刚好是清明节的前几天。那段时间大家都很哀伤,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里。外婆您一路走好,下辈子去一个有钱人家里享福吧,去读书写字,去过和这辈子不一样的生活吧。虽然外婆走了,但是她永远留在我的心里。外婆的爱永远留在我的心里,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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