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一座戏院,名为六玲阁,红墙墨色楼,阁中每个戏子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名角,腔调饱满,让人好不喜欢。
东三天近日迷上听戏,其实更多的是迷上了戏曲中的故事,曲中人为体会世间苦痛而活的世故。
一身红衣,一把红缨枪,兜兜转转舞台中迈着步,耳边响起小鼓声,曲中朗朗上口的词。
容纳万人的楼阁,独有东三天一人。
“少年郎,闯荡荡,岁月已过,再无少年...”台上的女子带着一丝凄凉的京腔,环绕在楼阁中。
曲名为幼郎,是东三天最喜欢的曲儿,只不过今晚只接待他一人。
“如今老辈权臣已逝,正是新秀们争夺权位的好机会,但东兄却很少过问朝中之事,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台上颇有节奏的腔调,台下突然涌出一批身着锦绣华衣的男子,那等气质,非富即贵。
“我说张大少爷,我打小只喜欢吃馒头喝粥,大鱼大肉的日子吃不惯,我这人就是贱骨头,生下来就不太喜欢舒适的生活,如今天下太平,我为何还要争权?”东三天缓缓起身,笑眯眯地盯住眼前的一群公子哥。
兵部尚书之子,张扬、礼部尚书之子,段宜、军机处主管之子,王思、北冥国务院左旗之子,何天河......
“好大的阵势...”东三天面色依旧平淡,一眼扫过,心中不禁感叹,这京城除了皇家一族,眼前的几位应该代表了最牛的一批公子哥了。
“东兄太谦虚了,那逆臣几乎掐住了所有臣子的命脉,除了皇上太还放在眼里,其余皆是棋子,你入朝方才不过十年,便可将他扳下台,看来你身后的人力量不小啊……”段宜抱拳行礼,笑道。
“都是为了百姓,我自小寒门出身,打小就明白,在寒冬里有的人为米粥而生存,有的人却在屋里烤火取暖。我只是想让他们过好一点。也包括自己过好一点。”东三天回礼道。
“那敢问东公子,如今朝野纷争又起,您会不会插手呢?”何天河突然站出,语言犀利。
然而他们仿佛商量好了一般,有唱白脸有唱红脸,配合默契。
见没有人阻止,东三天已经明白这几位来此的意思,旋即坐回位置说到“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这是我的一位老师告诉我的,每一个时代都会出现新的领头人去开辟道路,这是天下的规矩,而我这人呢,不喜欢争,也不喜欢被人欺负。”东三天长大了,此番话没有出风头,也没有低头,有棱有角,不急不躁。
“果然,出身寒门的子弟能爬上来,都是剑走偏锋的妖孽。”张扬眼睛不漏声色的一眯,杀机转瞬即逝。
他明白,甚至所有聪明人都明白,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力量雄厚的表现出来,而是这种看似阴柔,实则杀人时,呈摧枯拉朽之势。
东三天...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几位兄台,你们都继承了家业,所谓创业不难,守业难,但你们都能够逐渐接手,说明能力非常人可比,我这人也喜欢在大树下乘凉,以后若有机会,还望各位多照顾啊。”东三天又抛出一句话,顿时让张扬头皮发麻。
东三天是谁?在朝中最年轻的都督,身后数个一品官员庇护,与皇家子弟有诸多模糊不清的交情,自小又在江湖人士的教导下成长,这样的人才和关系人脉,试问哪个年轻有野心的公子哥不想拉拢。
此人厚黑有度,这句话有极为恰当地引起这位公子的隔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
张扬突然回忆起当初大皇子与东三天斗争时的评价。
“此子,若用将呈雷霆之势。此子,若敌将呈永生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