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知道有刻章的行当,一直以为那只是一门糊口的手艺,和耍猴、卖唱、卖大力丸的没什么区别。2008年的奥运会通过精巧的会标设计让世界重新认识了中国的篆刻——这门精妙的传统艺术。
今日读篆刻家张弓者的《一印一世界》,对这门在方寸之间制造神奇的艺术有了更深的认识。诗书画印是我国传统艺术的代表。四者互为一体又各自成艺。其中,篆刻是一种最具特色的传统艺术,它以刀代笔,故又称镌刻印章,从古至今已有二三千年的历史。
这本书以作者与各色人物的交往故事为主线,这些人物有文化名人、有活跃在艺术界的青年学者、书画家,也有不知名的索印章者;以作者所创作的印章为主题,讲述了许多文化名人鲜为人知的故事,阐发了作者的人生观和艺术观。书中配有大量的印章图片和书画作品,使内容清新自然,倍感亲切而且意味深长。
许多印章的内容让人回味无穷。如有一作者记不清名姓的女子让刻治的“有约三生,这辈子下辈子再下辈子”,使人不仅迷恋这印章背后的故事。还有“浪迹山水之间、日日思君不见君、爱心中国、天之苍苍,其色正也、当时相见正青春、士不可以不宏毅、大吉大吉大大吉、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等丰富多彩的内容。可以说,每一枚印章背后都有一个生动的心灵,每一个心灵都呵护着一个神秘的灵魂,每一个灵魂每天都在经历人间的不同传奇。
印章之小,世界之大,而一个人愿意或渴求把生命中感受到的世界,用几个字或一两句话概括出来刻在石头上的必定是刻骨铭心的。作者在介绍印章的来历或印章归属者的故事的时候,采用了生动活泼的文风。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有的在旅途中急就,有的在深更半夜或含泪、或带笑提炼,有感而发,很是感人。
这让我也想我们曾让人刻在米上的词句“海的女儿与麦同在”。但我想,不管内容是什么,我们想刻出来的词句一定是首先刻在我们心上的。这一词半语一定代表了一个生命对这个广阔世界的体悟,或对我们和心路历程有了深刻的影响。从这个角度来说,方寸之间,大千世界,是有名有实的。
书中写到周汝昌的赠书、启功的推托饭局、季羡林的正直、张仃的节俭等故事短小生动。也有许多诗句相当的耐人寻味,如一首写故乡的诗歌,“首山横翠黛,菊岛卧清秋。车行故乡选,回首暮云愁。”还有一首戏说人生体味的诗,“出将入相终是罪,到头感觉有些累。趁着冬日太阳好,斜坡席地尽情睡。”这些内容为书增色不少。
如果让我找一个词句刻在石头上,我想我还会刻“海的女儿,与麦同在”。那么你呢,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