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以为,可以将“为何而来”置于“我是谁”之前,于是自作主张颠倒了下顺序。“为何而来”,既是“为什么”而来(why),也是为“什么”而来(what)。既来之,则安之,而时间却不允许一个粒子无限安住于世,于是,便有了“如何而去”。在这“来去”之间的短暂瞬间,在这时空与他者的限定与映照下,便是“我是谁”这个命题。
我是谁?
这让我想起,我所深爱并深受影响的一位艺术家、歌者、演员,他在他艺术与修为巅峰时期,在外界重压与内在抑郁的真实处境中,自作曲自演唱的一首歌《I am what I am》。相比歌者的演绎,词与对词的各类通常解读,并不重要。我只把它当作每一个人都可共鸣的磊落坦荡的宣言。粤语版中有这样一句“我是甚么,是万世沙砾当中一颗”。这是生为恒河沙一粒,泯然众生间,仍旧为之可歌可泣骄傲的宣言。这是开场白,也是落幕曲,是进行乐,也是抒情诗。
我是谁?
这个问题,在我开始苦闷“为何而来”之前从未质疑。之前,我是乖乖女,按部就班,循规蹈矩,我被通常的规则与标签与轨道定义着。之后,是将近十年的叛逆期。归根结底,是将自己逼到了墙角,追问与否定“我是谁”。
直到现在,我仍旧不知道“我是谁”,或者说在反复的追问与否定中,我已拒绝随意给自己贴标签或者归类。
我是流动的。我不确定我是什么,但在逐步确定我不是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不排斥外界对我的影响或改变,我抱着好奇之心,全然当自己是个实验品,在真诚真挚的基础上,愿去历验一切可能,而努力不再理会外界的定义。
我是纠结的。向往真实自由之心,而又同时为自我枷锁所累。而或,非深切体会枷锁之重,也难得自由自如轻盈之贵。
我基本上是一个善良友好善解人意的人。有天生的同理心与洞察力,因此除了易耽于自艾自怜的情绪外,也常不由自主地感同身受周围的人事物,不愿伤一切有情。抽塔罗牌,问,我是否适合做助人者之职业。抽中“忧伤”与“完成”,却深得我心。源于不知缘何而起的叹息,希望在有限之生中无限趋向逼近“完成”。
一首老歌的钢琴曲《沉默是金》,抽塔罗牌时,循环播放的也是它,词曲原唱和新的演绎,都深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