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一点点的老板擦去头上的汗水,抱怨最近的生意有所下滑。不知何时,白领们纷纷戒掉了每日午后的奶茶,而罪魁祸首则是一波接一波的房租上涨。无奈的租客们,只能把居处向地图的边缘迁徙,而每次搬家,都是隐隐的阵痛。无独有偶,Media的一位美国租户和她的丈夫也正离开自己租住的小屋,她离开时悄悄留了一封信,也许,每个奋斗过的日子都该被铭记。
再见,我亲爱的小屋!
——致我在纽约阿里斯托亚的家。
亲爱的小屋:
对我们来说,你不只是一间房子,你是我们的家。
但是,过完这个月,你就不再属于我们了。
房地产经纪要把你租给其他人,我们还不知道那会是谁。他们想把你的照片放到网上,而我迟迟不肯给答复,因为一想到要把你打包送给别人,我就如鲠在喉。
现在,房东催着我们搬家,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快点找到付得起房租的人了。
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我的小屋,房租是我们不得不离开你的原因之一。你就像一只用旧了的Jansport背包,可现在我们却要为你支付香奈儿的价钱。
你将被无情地交易,就像现在的纽约一样,变得冰冷、自私。
我们刚搬来的时候,纽约还发着咕哝的声音,走路摇摇晃晃。
但是现在,它已经容不下一个脸上挂着不对称笑容、穿着破旧夹克的蓝领孩子,那个不畏惧挑战任何人的孩子。
它也不再是Billy Joel歌曲中演绎的最好的那一部分了。
这里也没有弹钢琴的酒吧了。
现在的纽约,皱着眉头,以为每个到来的人都只是来取干洗的衣服。
小屋,最初的时候,我们用你来抵御纽约的喧嚣,但是后来,我们要用你来抵抗这个城市冷酷的光鲜。
现在,这份光鲜侵入到了皇后区,到了我们家门口。
我们刚搬来的时候,从一位开希腊餐厅的老先生那里得到了你,但是现在,你已经不属于他了。
我们周边99%破旧的商店、酒店都陆陆续续地被改造成了有机咖啡馆,街道上挤满了穿着时髦的人,在餐厅里等着享用他们的早午餐。
破旧的Jansport当然比不上高档时装。
它需要加点补丁,或者换一个新的拉链,但是,我们不在乎。
我们在减价的时候把你拿下了,因为我们喜欢你的实用。
我们度完蜜月回到小屋,去完精致的派对回到小屋,看完急诊室回到小屋,我们也在这间屋子里争吵过。
我们的圣诞树跟你小小的起居室完美融合。假期的时候,我们的朋友会把这间小屋塞满。我们在无数个朦胧的清晨光辉下喝着咖啡。
居住在小屋的这段日子里,我们明白了想要和需要的区别。
社会告诉我们,房子的面积决定了我们的价值。
我们不管,我们只关心吱吱呀呀的暖气片和发霉的入口通道。
我们不管豪华不豪华,我们只关心有划痕的镶木地板,断裂的瓦片和老旧的淋浴器。
我们想要的是舒适、简单和温暖。
我先生说,当我们开始新生活的时候,你会与我们一起。
他说,你早就在我们的厨房等着我们。
他说,等我们有了孩子,你就会在我们的托儿所。
他说,你不是墙上的摆设或者账单上的一个地址,你就是我们,我们创造了你。
既然我们创造了你,我们就可以把你折叠起来,你去哪,我们就跟去哪。
你有一个善良的灵魂,用布斯特罗咖啡馆的香味、新切的柠檬和柔软干净的床单将我们包围。
所以,请将我们包裹在你特有的清晨光辉中再待一会儿。
让我们在你的地板上再踏一会儿,发出嘎吱的声音。
你要理解,因为失去你,我还要再伤心一会,我要遗弃我最结实的背包了。
我们现在要离开你了,就像我们长大了,必须要跟我们童年的玩伴泰迪熊和毯子说再见。
但是说真的,在有些地方,你要比我们成长得更快。
我想说,我丢掉我一整套毛绒玩具的时候还没有现在伤心。
干净整洁的小屋,里面装着我们所有的财产,记载着我们交过的账单,举办过的派对,还有度过的平静的生活。
让我再哭会,然后我会把你善良的灵魂小心地装进我贴身的口袋,我们带你去世界的另一个角落,就像我先生说的,你去哪,我们就跟着去哪。
今天是礼拜六,还挺热闹,
经理给了我一个微笑,
他知道,他们想见我。
暂时忘掉生活,
钢琴的声音听起来像在举办一场狂欢节,
麦克风闻起来有啤酒的味道,
他们坐在酒吧,把面包放进我的罐子里,
问道,“你来做什么?”
给我们弹奏一曲吧,钢琴手,
给我们来一曲,就今晚,
我们想听听小曲,
这让我们感到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