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现在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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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现在对你好

我的小俄勒冈的远亲,我是多么害怕离开你啊,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当你冒险来侦探那神秘的城市,孤零地被抛在疯狂的海面上。就在那天晚上我的灵魂被摄走了,我不断地思索我永久性的住所,一个长久的家。

我多想穿过那漫漫黑夜回到你身边,而你不必慌乱,可以从容地走回我的生活也走进我的想象。

每一次分别都如同经历一次死亡。

我生活的一页已经掀开,它可以通向任何地方……

我似乎很残酷,对你很残酷,我在这样做的时候对我自己的折磨更大,因为在我内心你总是——安全地占据我心——我伤害了你的时候我后来就感到非常悲伤——那么悲伤!

如果我现在答应开始对你好,你认为和我在一起会幸福吗?

(摘自德莱塞情书)


1945年12月28日,垂暮之年的德莱塞突然心脏病发作。他对守在床边的新婚妻子说:海伦,亲亲我。这个孩子般的要求被满足后,德莱塞笨拙地赞美道:你真美。不久,他呼出了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口气,携带着伴随了他一生的恐惧和孤独去世了。

在德莱塞的生命中,海伦仅仅是他近1000个女人中的一个。去世前一年,他曾向自己的侄女敞开心扉,他说他不知道这近1000个女人中他更爱哪一个。但无疑,海伦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就在那次交谈后,他和海伦举行了婚礼。

1919年,德莱塞48岁。那天他正在家里写作,一位满头金发的漂亮女孩儿前来拜访,德莱塞说:“她看上去就像是仙女或者一流的人物,她的美透彻肺腑。”正如德莱塞的处女作《嘉莉妹妹》中的嘉莉,这位20多岁名叫海伦的德莱塞的表妹,独自一人跑到纽约,一心想打入好莱坞,她的个人际遇和嘉莉颇为相像。

 德莱塞对这个小表妹很着迷,一星期后,历经几次电话,一次晚饭和一次午饭,这个“最不贞洁、最有性感”(德莱塞语)的女孩儿加入了他情人的庞大队伍。德莱塞崇拜她的“年轻、美貌、力量和雄心”。海伦则沉迷于德莱塞精神、智力和艺术上的伟大。但困扰海伦的是,直到德莱塞去世,她一直在同永无休止的三角恋或多角恋搏斗。这种搏斗有时以年为单位,更多的时候以月或星期为单位,德莱塞曾同她说过,在一天之内,他就同三个女人上了床。德莱塞的身边总是有太多的女人,德莱塞不仅仅是来者不拒,还经常充当勾引者的角色。海伦在悲伤中一次次地愤而出走,又一次次地在德莱塞的哀求下回到他身边。

 海伦后来在回忆录中解释道,德莱塞需要不停变换的性和恋爱来刺激自己的创造力。评论家也认为德莱塞成功的一大原因就是他的激情,溶化在人物具体的感性描写中的激情。这种激情的原动力来自于性。德莱塞自己的托词是,他需要以此来抵抗孤独。德莱塞对于自己的放纵糜烂如此频繁地伤害海伦并非无动于衷,他在给海伦的信中说:其实我这样做的同时对我自己的折磨更大,因为你总是安全地占据着我的心。

  从1919年相识到1945年德莱塞去世,海伦成了德莱塞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也是陪伴他最久的女人。她的角色是表妹、情人、秘书、女儿和母亲。德莱塞有强烈的恋母情结,他是家中的第九个孩子,自幼贫苦,只在母亲那里,才享受过人世之爱。海伦曾对朋友说过为何单单她能够击溃那些德莱塞身边蜂拥的女人,“我们的关系,就是母亲和儿子、父亲和女儿。”她像母亲一样鼓励他亲吻他,给他自信,给他安全,给他料理生活的琐碎。在嫉妒中挣扎,又在嫉妒中轻易地原谅他。

 而更为重要的是,海伦给予了德莱塞一段最富有创造力的时光。德莱塞的被称为“美国最伟大的小说家写的最好的小说”《美国悲剧》就是为海伦的爱所触发。德莱塞一离开她,就变得无所适从,不知从何处开始落笔。

 在德莱塞最后的时光中,他对海伦的依赖超过以往,海伦上街购物略晚归了一点,他急得差点哭了,说: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报警了。

 德莱塞在给朋友的信中说:我真的很在乎她……我想让她好。

 他选择的对海伦好的方式是,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年,娶了她。德莱塞夫人这个名头对海伦又有何意义呢?既然她24年都不曾拥有。

 德莱塞死后,海伦用了几年的时间整理他的遗稿,而后住到了姐姐的农场里。在几次中风之后,一生都在给予之中的海伦,也追随德莱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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