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ndage》,无疑我是在期待中看完的,在结局中当ASAKO看到NATSU认真录音的样子而感到欣慰,于是年少的他们终于按时长大,温暖了青春以后的时光。
《bandage》在上映时被译为乐队时代,很有意思的是英文单词是绷带的意思,像是把青春比作小伤口,需要绷带去缠绕隐藏,却又因绷带而让这样伤痕累累的青春毫无遮挡的暴露在阳光下。
毫无疑问首先被提及的当然是音乐,回想电影里很重的音乐所占比例的戏份,一是NATSU因与经纪人吵架而离开练习房的那场戏里,暴躁的其他团员们给观众带来了一份视觉盛宴架子鼓狂乱的鼓点声第一个响起,发泄般的美妙;低沉而柔和的贝斯随后加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开始,慢慢挣脱枷锁;最后是随性而合的电吉他,孤独而突兀的声音,却又奇妙地有种协调感。似乎就是冲着离开时,矛盾因为角色的个性开始变得理所应当。二是YUKIYA一个人在晃动的灯光下用他的电音吉他微调着在电子音下冰冷的《20岁的战争》,那样彻骨令人心疼得孤独感就这么席卷而来。
于是关于那个时代的问题就这样被岩井俊二和小林武史企抛开在荧幕下,那个标榜个性的时代,破洞七分牛仔裤、日夜颠倒的糜烂生活、吞云吐雾的空间、摇滚。歌手们都唱着属于自己的歌。电影里的灰暗灰暗光线和萧索苍凉感,似乎在讲述着这样一个时代终将终结。自嘲、不屑、迷茫、寂寥。这部电影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到纯粹的只是因为爱着音乐而结成的LANDS的最初。而在故事接近尾声的时候,美晴自己组成的乐队HAPPYS,让我看到这那个时代的最初,喜欢音乐的单纯快乐。当然HAPPS后来也如LANDS一样,朝着商业发展。乐队时代,无数如昙花一般的乐队出现,无数的失败,无数的不放弃,每支乐队都想在那个时代里刻下自己的名字。
故事的转折点是《元气》,因为《元气》,LANDS迎来了它的大红时期,不再像当初比赛那样戛然而止。在经纪人反复念叨LANDS需要销量的时候,在必须靠YUKIYA和ARUMI的才华决定成败的时候,NATSU半吊子的带着他的《元气》来了。经纪人YUKARI是市场利益的代言人,主张大刀阔斧的砍掉歌词,她喜欢ARUMI的编曲,理由是符合时代的口味。ARUMI讥讽的回答她:NATSU的DEMO才是最完美的。很可惜这时候我们还听不到DEMO版的《元气》,还不理解喜气洋洋歌舞升平的《元气》的原本模样,成功就突然的扑面而来。但这样的LANDS,在市场利益化的深渊面前,堕落谷底,正在坠落,即将坠落的人无一不在内心了解自己是退守战场的失败者,他们看着NATSU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对岸,最终还是逐渐沦陷,悲从中来。
NATSU看着镜中的自己也开始问:你是谁啊。
关于少的可怜的爱情,在NATSU突如其来的求婚在他那怪异滑稽的服装掩盖下有种喷发的悲戚感。求婚是因为怕失去,理所当然的被拒绝。相遇开始NATSU就一直在试探ASAKO究竟对自己是怎么样的感觉,直到这时候,NATSU才拿到了答案:我讨厌你,就像看到自己一样的讨厌。NATSU说:我也是,讨厌自己,也讨厌你。她是NATSU的折射镜,是NATSU寻找的同类,是NATSU害怕失去的自我,幼稚的想以爱情的名义留住。
回到最初的《元气》,那被导演藏匿至今的DEMO版《元气》赤裸裸地摊开在我们的面前。一句句反复哼哼的元气元气元气,反复的自我催眠,自我鼓劲,自我加油,胆小的内心面对一次次的否定时候小心翼翼的自我安慰。
即使失去视觉还有耳朵去听,
即使失去听觉还能用手心去感觉,
即使失去所有的评判标准,
即使逐渐的失去自我的过程里,
即使如此也要坚持用自己的内心去感受这个世界,
要微笑着奔跑起来,
告诉自己,
这个世界是属于你的,
即使全世界都失去了,
也要有自我在内心,
这就是你全部的世界。
脆弱的让不忍听不忍看。
歌舞升平的榜首曲在它的面前多么儿戏多么苍白无力。
NATSU直指人心的才华,YUKIYA仰望的一望无际,ARUMI口中的最完美版本,我们都看到了。然后歌声响起,LANDS重新启航。反之,那就此分崩离析,各奔前程这位时常半途而废的主唱回答了我们,LANDS尽管伤痕累累,裹着绷带继续前行。
故事的结尾。
ASAKO在黑暗的录影棚通道里行走,听到了那首【二十岁的战争】。入及视线的光亮是夏一个人戴着耳机轻声吟唱,“这些悲伤,苦楚,痛苦,传达不到,传达不到啊……”她再一次流着眼泪跟着轻声唱,与影片的开头应和。这一次的眼泪与两年多以前的眼泪不一样,ASAKO看着现在的夏,就是看到现在的自己,自信成熟而温暖。不再是二十岁的他们,那场与自己的战争终于过去,一切风平浪静。他们与我们一样,都在那样的青春中按时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