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三个月，男朋友不给亲亲，不让贴贴。
我把他甩了。
他追我到酒吧，壁咚我，贴在我耳边问，「你就那么想？」
01
刚和江铭分手，我就把清纯妆容卸了。
当晚，我换上性感火辣的小裙子，去酒吧钓凯子。
我看着过来搭讪的男人，眼波流转，「你敢不敢亲一亲我耳朵？」
我说完这句话，感觉身后气压有点低。
转头一看，浑身一激灵。
江铭就站在我身后，眸色沉沉地盯着那个男人。
他附身下来，环住我的腰，将下巴抵在我肩上，几乎整个人要压在我身上。
「回家吧，小月亮。」
江铭说。
我耳根发麻。
江铭趁我发怔，一把架起我，把我从卡座上抱了下来。
就当看不见我在瞪他，把我拐出了酒吧。
一直来到到街尾的巷子深处。
我把他挣开想走，江铭却先一步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单手撑了过来，将我抵在了他和墙壁之间。
「袁碎月，」江铭探到我耳侧，咬牙切齿，「你就这么想被人亲？」
我又羞又恼。
「怎么，你自己不行，还不准我找别人？」
话音未落，我耳畔就传来了痒痒的触感。
伴着轻微的刺痛。
我战栗了一下。
江铭轻咬住了我的耳垂，灼热的呼吸洒在我的颈上。
但我的心却在这一瞬间凉了。
我狠狠地踩住了他的脚，尽全力把他推开。
拔腿就跑。
原来，江铭跟我谈恋爱，不是为了我这个人。
而是想要我这条命。
02
其实我是一名想要变成人类的女鬼。
实现我的梦想，只有两种办法。
被六名命格至阳的男人亲吻耳垂。
或者得到阴阳师的灵魂咒符。
我选的前一种。
毕竟后一种难于上青天。
一位阴阳师只能拥有一枚灵魂咒符，那是他们用来护身的唯一底牌。
阴阳师的使命是斩杀我们这种鬼怪邪崇。
我们无法察觉到阴阳师的气息。
除非能跟他们有唇齿间的接触。
直至刚才被江铭咬了耳朵，我才知道江铭不仅命格至阳。
还是一名阴阳师。
怪不得。
我前不久我偷吻他，他却好巧不巧的侧过头，害我吻偏。
后来我就熊抱住他，暗示的意味明显。
当时他喉结滚动，分明眼睛里有暧昧的光彩，最后愣是把我轻轻放回了沙发上。
他沙哑着嗓子对我说，「小月亮，结婚后我再碰你。」
我是江铭的初恋，对我主动的亲密接触，他生涩而害羞。
用他的话就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这种表现让他很符合我心中的完美猎物。
也让我对他有隐隐的愧疚。
现在想来还挺可笑的。
还好，我没暴露过自己的家庭住址。
还能躲在家里避一阵子风头。
回到出租屋，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崩溃。
我的行李，被花花绿绿的编织袋打包好。
堆在了家门口。
我暗道不妙，用钥匙开门，锁也果然被换了。
房东此时打来电话，告诉我房子已经卖了，新房主明天就要搬进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绝望的蹲在编织袋旁。
不知不觉间，就有一片阴影笼罩在了我的头顶上。
我抬头。
江铭逆着走廊的灯光，双手揣兜，下颚线条清晰流畅。
他虽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却挂着柔和的笑，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我噌一下站起身。
「你、你你你……」
江铭朝我迈近一步，声音温柔，「小月亮，我不会伤你。」
他看我后撤到紧贴墙根，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后举起双手，掌心正对着我，「手里没有咒符。」
他又将全部衣兜倒翻出来，「这里也没有。」
没有咒符，没带法器。
「我在你身边真的不是想杀你，我向你证明。」
江铭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站在我面前。
在我的心间上划过了别样的浪潮。
我微微垂眸，撑在墙上的手重新回到身侧。
此刻江铭应该是带着咒符法器现身杀我才更合理。
但他没有。
难道……
他舍不得伤我？
我的心砰砰直跳，甚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我仰起头，直视江铭的眼。
他不回避我的视线。
带着几分试探，我声音软了下来。
「江铭，谢谢你。」
「我这就走，明天这个城市里绝对不会再有我。」
与此同时，我悄悄往楼梯那边挪。
趁这个空档，我拔腿就跑。
下一秒，我停住了。
因为外套的帽子就被江铭从后面揪住了。
「谁允许你走的？」
他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紧接着，唰啦一声——
我外套的拉链被扯开，但又卡在了中间。
导致现在我肩膀半露，状态像极了在引诱江铭。
没办法跑了。
我又被迫重新和江铭面对面。
03
江铭帮我把衣服重新套上，动作轻柔。
身高差能让他讲我外套里的火辣衣服一览无余。
楼道里光线很暗，但我发现江铭的耳根有点泛红。
我和江铭的视线相撞，他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他喉结滚动，动了动唇。
「小月亮，我不是想赶你走。」
「我不伤你，是想让你留下来。」
他眼神灼热，语气真诚。
我对他眨眨眼，故意挺直了背，让肌肤接触到他的指尖。
江铭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但同时又把我半圈进了他的怀里。
我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薄荷香味，敛去了眼底的一抹狡黠。
我赌赢了。
他对我动情了。
那我改变一下策略，让他深深的爱上我，把灵魂咒符赠予我，那不就好了？
更简单更快。
我问他，「江铭，你想让我留下来干嘛？」
江铭抱着我的那只手臂力气收紧，另一只手拨弄我鬓边的碎发。
「小月亮，留下来继续做我女朋友吧。」
「将来，我会努力成为你的爱人。」
他的手将触未触我脸颊，让我痒痒的。
我仰起笑，「好啊～」
不然怎么拿你的咒符呢？
04
出于安全考虑，江铭让我搬到了他家。
他敞开心扉，我推波助澜，感情急速升温。
这天，我们看完午夜档的电影，手牵着手回家。
街上的路灯坏了，忽明忽暗的。
经过一个小巷子时，江铭的脚步顿了一下。
表情凝重。
我准备问问他怎么了。
江铭没等我说话，就捂住了我嘴巴，朝我摇摇头。
他把我带到巷子外的一侧，压低嗓音，「小月亮，我一会儿就回来。」
「怎么啦，这么紧张？」
我审视着他。
江铭似是在斟酌措辞，「巷子里，有一只恶鬼。」
我不作声，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只是觉得今天吹在我身上的晚风，格外冷。
05
江铭还是去杀恶鬼了。
临走前，他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半蹲下身子，视线和我齐平。
「他和你不同，他是沾过血腥气的，我必须除掉他。」
「我怕会吓到你，留在这里等我，好吗？」
他的语气有不容回绝的坚定。
我想勉强扯出一个理解的笑。
却做不到。
我只是用力把江铭推了出去。
江铭往后趔趄了一下，我也愣了一下。
「去吧。」
我说。
又补一句，「快点平安回来啊。」
我声音闷闷的。
江铭原本向我走了半步，最后还是转身疾步跑远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强行把眼泪憋了回去。
心头像梗着什么东西。
我是在为他担心吗？
不。
我是为自己难过。
06
身为同类，我怎能察觉不到恶鬼的气息。
我选择了视若无睹。
江铭知道我在用拙劣的手段为同族打掩护。
他没戳破。
但他还是选择了坚持自己的原则。
那如果他发现我在利用他的感情呢？
会坚持原则吗。
鬼使神差的，我走到了恶鬼所在的巷子口。
刚好看到恶鬼被踹翻在地，额上的符纸消散，火苗从他的四肢升起。
黑血满地都是。
江铭在一旁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着手上的秽物。
而那包纸巾，正是我塞进他衣兜里的。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紧捂住嘴，从小跑到狂奔，直至一处垃圾桶前停下。
拼命干呕。
缓了一会儿，我在墙角下蜷缩成团。
后背被汗浸湿，牙齿也不自觉地打颤。
刚才所见在我眼前一帧帧地闪过。
那个说要做我未来爱人的人，杀了我的同族。
我勉强站起身子。
骗取江铭的爱，从而骗取阴阳咒符，这个选择或许是错的。
错乱的脚步声在由远及近。
但我想得太入神，忽略了。
直至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在这儿！」
我抬头，对上了三个表情不善的人。
中间的女孩手握罗盘，「果然有孽畜在此！」
她身旁的人已经朝我扔来银针。
我侧身躲银针，又有人执着纸符直指我的额头。
我顺着惯性倒在地上。
掌心处传来火辣辣的疼，我根本使不出力量用法术。
女孩已经将手中陶罐对准了我。
那是用来收鬼的法器！
我瞳孔紧缩。
这时，我听到了江铭的声音。
「住手！」
07
我的视线逐渐模糊。
那三人也收住了手中的动作。
江铭疾步来到我身旁，将一根红绳系在我手上，而后埋首把我抱了起来。
熟悉的薄荷香包裹下，我的精神好了不少。
这才发现他左臂的衣袖已经被血浸透，红了一片。
那三人中的一人朝我们走来，对江铭深深一揖。
「江前辈，您要亲自了结了这脏东西吗？」
江铭沉了脸，「她不是脏东西。」
想了想，我腾出手，沿着他的脊骨抚了抚。
江铭的脸色缓和了些。
「你们要找的那东西我刚才已经处理了。」
「如果想吸收修为，现在去影院后面的小巷子还来得及。」
那人脸上闪过惊喜，与同伴交换眼神后对江铭抱拳言谢。
但他临走前，还是戒备地看了看我，
「江前辈，那她……？」
江铭眼皮子掀了掀，语气冰凉，「她是我的，就不用你管了。」
08
三人走后，江铭收起了压迫感。
他抱着我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用纸巾帮我擦身上的伤口。
隔着薄薄的衣衫，他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我突然抬手摸向他锁骨的伤口。
未干的血沾在了我的指尖上。
我想问他疼不疼，又忽地那是被我同族所伤。
没说出口。
江铭的动作僵住，随后他将我的手拢到他的掌心里。
「没事。」
他用手指扣进我的指缝，「小月亮，是我来晚了。」
「我没料到他没死透，就遭背刺了。」
我看着他黑沉沉的眸子，突然撑起身子，不顾伤口被撕扯的疼，蜻蜓点水般地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我突然就不想在感情上利用他了。
亲完就告别吧，美好还是不要破碎了，就停在这里吧。
但江铭不肯让吻草草结束。
他紧扣住我的后颈，湿热的鼻息打在我的脸上。
我闭上眼睛。
打断这一切的，是一串掌声。
我和江铭朝声源看去。
那是个穿黑长衫梳短马尾的男人，拍着手朝我们优哉游哉地走来。
「不错嘛师弟，是个情种！」
他打量着我们，笑容嘲讽。
「师弟，不杀了这东西，是想给师门蒙羞吗？」
「忘了你下山是要干什么了吗？」
09
江铭下山要干什么？
我看向江铭。
他却没看我。
时间给江铭的视线按下了暂停，一直停留在那个男人身上。
又把江铭的眼神放成慢动作，从怔愣再到闪过清明，直至坚定。
江铭将我放在长椅上，他起身，声音冷冽。
「不劳师兄费心了。」
师兄扬了扬眉毛，「哦？师弟你舍不得啊。」
他一闪身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我送你们一起下黄泉，哈哈哈哈——」
江铭把我挡在身后，爆鸣声响起，两团橙黄色的火光相撞。
他和师兄缠斗了起来。
我看到几根细丝朝江铭袭去，想都不想就扔过去一张纸人。
纸人瞬间被细线缠绕，二者都化作一滩液体。
师兄被反噬，倒退了好几步，吐出一口血。
江铭难以置信地看向师兄，「你竟然修了这些邪术！」
师兄舔了舔唇角的血，摇摇晃晃着起身。
他诡异地笑，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火光。
「有意思，有意思，小女鬼居然救了阴阳师。」
「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江铭？」
这句话一落，江铭紧攥的双拳颤抖。
他瞬间又向师兄冲了过去。
我有些疑惑。
为什么江铭听到最后一句话，反应会这样大？
正想着，我突然被人从背后掐住了脖子。
强烈的窒息感让我失声。
师兄的声音从我耳侧传来，「看来你还被蒙在鼓里呢？」
10
师兄修了能化分成虚实两体的邪术。
跟江铭对峙的，是虚体。
抓住我的，是实体。
江铭看到我被挟持，不敢贸然行动。
师兄仍旧狠狠掐着我的脖子。
他问我，「小女鬼，知道我师弟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吗？」
江铭急了，「师兄！」
师兄语气刻薄而讥诮，「求我，求我我就不告诉她。」
随即，师兄的虚体踹向江铭的后膝，在江铭跪倒的瞬间踩在了他的背上。
江铭紧咬后牙，一句话不说，只是眼眶泛红地看着我。
师兄对江铭的表现很满意，「这就对了，师弟，你本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他的声音逐渐尖利。
「但为何师父偏爱于你！」
「为何选你将来继承师门！」
「我恨你！恨不得你快点死！死得越惨越好！」
江铭依旧不说一句话。
师兄深吸一口气，凑到我耳畔，声音阴恻恻的。
「我师弟接近你，就是为了杀你。」
一个我怀疑过，又否决的猜测，竟是真的。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江铭。
他不自然地错开了我的视线。
「我师弟就是这样道貌岸然，只杀害过人的鬼。」
「所以那老头子让他下山，要他杀下山所见的第一只鬼，不管那只鬼是否害过人。」
「成了，就继承师门；不成，就修为尽失。」
修为尽失，意味着筋骨全断，丧失记忆，沦为废人。
说到这里，师兄的虚体又在江铭身上踹了一脚。
江铭没反抗。
我不再看他，用尽力气偏过头，转而看向师兄。
师兄对我邪笑，「你不恨他？」
「你爱上的人为了杀你才接近你，你不恨？」
他眼里闪过凶光。
「我知道你需要什么。」
「江铭的灵魂咒符在我身上。」
「你杀了他，我就把那东西送给你，很划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