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前日里风急,也惶拦不住这日头毒辣,午饭后坐在檐下,只觉得阳光耀眼,以至于不真切,像是有个拾子老天爷举着个电筒,逗弄苍生。
天上的燕鸟不知目的地转着圈,它们是真不怕热啊。忽而远来,忽而近去,绕着圈,也许是电脑系统的开机启动图标,我想着。
蝉兴许是热死了,不听到什么叫声,只是远远水塘边林子里传来些嗡嗡哩哩的声响。
那边斜斜飞来几只白鹭,三三两两停在田间水渠边的陇地上,料峭的挽起裤腿子,很精矜持地一步一点的地踏进水田里觅食。
白色是不吸热的,我想着,看着它们的样子很是从容而此时我的脚下拖鞋烫人。
真像是被烧烤啊,我想。
靠近另一边的田地被太阳暴晒地发白,皲裂,像是干渴的嘴皮,我摸了摸自己的嘴,是刚吃完饭的油光,我确认。
虽是如此,暂时这些庄稼还看不出什么枯败的痕迹,倒多有一些魔幻色彩的。生机与死意的碰撞。
有几道灌溉的水流,沿着田间何时形成的泥路,纵横地走着,那流动着的,潺潺的晶莹的液体,反射出诱人的光。沿着干涸发硬的泥地丘壑,像条迷人的蛇一般靠近我的脚,和燃烧着的拖鞋。
很近,但是不够近,起码要到二层楼才够。因为我正坐在阳台上。
我想我渴了,我想我想它们也渴了,我其实不想喝水,但我想它们想,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