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砾一样的台子,幽怨的呜咽……咯咯、咯咯,帘幕就在两块打满了补丁的红布中拉开了。
一人身着铠甲,骤然出剑。紧接着大声喝道:
“你从哪来!”
剑锋锐利如人,没有锈蚀。光滑的面映着狰狞混沌的异乡人。
“我从东边来!”异乡人也骤然出剑,声音尖锐,“你又是哪个家伙,敢挡在我的道上!”
“哈!东边!”
铠甲像听见了什么极端的笑话,八颗牙齿都露在了前面。
“我是西边来的家伙!你哪来的勇气,从那脏圈(juan)里跑出来的?”
“关你屁事!”
东边人吐了一口唾沫,正中西边人的脸上。台下无一人观影,却惹得空气哈哈大笑,一片哗然。
“怎的不关我事?怎的不关我事?”像是为了压下这群笑声,西边人胡乱抹去了臭痰,毛孔气得涨大,“你到了我的路上,我自然要管你的!……下边的,全不准笑!”
“哪来的路?哪来的你的路?我又是怎样到了你的路?要知道,这天底下的路都是连着的!如果我在与这条路连接的另一端踩了一脚,你又要怎么管?”
东边人再次大笑,观众也再次大笑。
“你脚下的路也是连着他人的路的。怎么没见他人来管教管教你,让你‘关’一下他的事呢!”
“那是……那是别人的事,怎么能与我的相提并论?”西边人再次亮出了锐利的剑,周遭都划起一阵寒气,“我就得管!不管其他路如何,我就得管管!”
“你怎么不管管你自己呢!”东边人大声叹气,扼腕叹息,“你自己可还吸着我的空气呢!只不过我宽宏大量,不计小人过,就没跟你讲。可你非要这样,我就不得不与你讨讨价码了……”
“又没写你名字!”
“也没见这里的路有名字啊!说到底,咱们为什么要在这里争论这种东西呢?多无趣啊!”
“那可比听你唠叨有意思。”西边人架紧了剑,“把钱拿来!”
“不可,不可!……”
霹雳哗啦,叮铃哐啷。一阵刀剑相接,一阵轻哼重抡。东边人与西边人打得难解难分,以至于剧本上都写不下了他俩的名字。他俩的台词太多,冒号只得变成了无尽的省略号。
点点点,点点点。
刀剑依旧在交接着,只是不再明显。戏剧的镜头慢慢拉远了去,笑声也都被这六点吃尽。
点点点,点点点。
………,……………
吃得一干二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