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些年关于雪的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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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地的美颜工具

我与雪打过二十年有余的交道,到如今会突发奇想的觉得——雪是天赐给地的美颜工具,雪是真的,其实铺满雪的世界并不那么真,尽管美。

我觉得大地最真实的模样永远与泥土与生命相关,然而雪的美丽介入,不如说是大地的情人。来临的雪遮掩了大地的一切美丑善恶,让人突然感觉到世间万物从未有过的平等。看着铺满雪的世界,恍如幻想中天堂的模样,见不到任何瑕疵,如果说有,那就是我们人类在雪地里行走时留下的足迹,泛着泥土的微黄。

覆上一层雪的偏远山区就仿佛是人间仙境,顿时也可与城市中的高楼大厦相媲美;还有那覆满雪的山岭和池塘,觉着也有像富士山和瓦尔登湖般的韵味景致。常不怀好意的人在雪地里也会发出无邪的微笑。总之,雪的影响无比强大,它的原则就是:切断优势,补足劣势,它让平凡的事物变得不平凡,让一切邪恶丑陋的东西也穿上这纯洁的外衣充当神圣,还让无数人为之叫好。

我敬畏这种刻意的安排,尽管我不知道这是谁的安排。我只知道,在这一天,我们很少再出行,我们人类齐聚在屋内取暖,在屋内狂欢,我相信,我们人类在风雪之外狂欢的同时,还有诸多生命在风雪之下约会和繁衍,做着最后的休整,不是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这大地的情人在这一天抚平了它的所有创伤,也让人类留下的罪证无处可寻。肮脏的池水,发臭的粪便,丑陋的灵魂……在这一天都成为了吸引眼球的主角。只可惜——还好——这种伟大的爱不会持续很久,这种绝对的平等只留在这个美丽而寒冷的季节。

所以,我并不相信铺满雪的世界是真的,你看到少女的脸上抹着的胭脂粉吗?满地的雪其实像它一样,都遮掩着多多少少的瑕疵,但看到此景,我却又不得不说“如果你谈论天堂,那就是在侮辱大地”,侮辱——每一颗爱美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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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打雪仗

回忆起那些年打过的雪仗,再看看现在的自己,想想那时候真不怕冷,随地抓一把雪,一揉一压再一扔,砸中了开心,砸不中也开心,不像现在这样整天只愿与火亲近。只想说:老了,老了呀~

记不得那一次是谁先提出打雪仗的,然后我们一群人异口同声的答应。我们一群人爬上其中一个小伙伴家中的楼顶,因为他家的楼顶宽敞,夏季都是用来晒稻谷用的,到了这冬季,因为宽敞又没有人上去过,雪还是新的,是一个难得的好“战场”。

我们以手心手背的方式分成了两队,两队各占一头,一队五六个人。

“开始”。

双方立马骚动了起来,双方队里都有负责将周围的雪推成一堆的,有负责揉雪球的,有负责扔的,还有负责从后面偷袭和偷雪球的,分工明确,但场面也是十分的混乱,哈哈,到最后都变成了各扔各的,紧迫的时候,随捡随扔。

当被雪球砸中的时候,“砸我是吧,好啊,下一个就专门扔你。”当时我们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也不是置气,嘴上也不说出来,就是把他设为一个小目标,用我们当时的话说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精彩的时候,我们双方都会有人闯入对方的阵地,破坏对方已经做好的雪球,这样是肯定会被对方砸中的,但都觉得这样的冒险很值得,无疑就是破坏对方的“军火库”,给自己一方争得时间,砸个痛快。

我也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对方的小伙伴砸得太准了,一个雪球砸在自己的衣领处,冰凉的雪瞬间散落进自己的衣服里去,那个凉爽,不说也知道,搁在今天我可能真忍受不了,在当时都没算什么,谁也不会因此而退出游戏。

雪球揉得如何是扔得远近的关键,如果揉得不用力,雪球在扔出去的途中就散开了,砸在身上也没有力度;如果揉得紧实,雪会变得冰块那样坚硬,也就相当于成了冰块,砸得又远又疼,但打雪仗的时候我们不这样,一伤人,二费时间,这样玩的话我们都是比看谁扔的远。

这个游戏没有胜负之分,玩到最后个个都累了,鞋子也湿了,手也冻得没有知觉了,游戏自然就会停下,然后各回各的家,把手烤一下,有鞋的换一双,没有鞋换的就放在火柜里烤一下,顺便看一下大人们打牌。小时候在家时待不住的,见手热了,鞋子也差不多了,又都不约而同的出了门相聚在一块儿,另找玩的地方——踩高跷,放炮仗,踩冰面……在雪里一会儿炸个窟窿,一会儿踩个窟窿,最要命的是一脚在冰面上踩出个窟窿来,这样会被所有的小伙伴当作笑柄,自己也会被冻得半死,回家还要被骂个半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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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赶山

我人生中的第一次赶山,是我的姨夫带我一块去的,同行的还有我的一位表哥,另外还有姨夫家的大灰狗。这一天地面上的雪已经很厚了,但还在持续的下雪,漫天飞雪像鹅毛又像棉花,整个视界里都是,但我已经感觉不到它的美了。

上山之前,姨夫拿出他那两把珍藏的猎枪还有自制的火药,并且试用了一下。火药迸发出去的那一下,发出的声响可以让整个村子的人听见,我当时真得震惊到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到它的那种威力。走过去看时,一颗直径饭碗大的枇杷树被打中的部位树皮已经脱落,另外,它不像子弹一样是独立一颗的发出,而是散弹,然后我们还看到树旁边的一块石头也被击中,石头被击中的地方脱落了一块,露出了崭新的颜色。

第一次见这只在电视上才见过的铁疙瘩,倍觉得新奇,所以让姨夫配给表哥的猎枪给我背着,真是扎实的沉。我们仨进了山林,没一会,我们有了发现,在雪地里的一片空旷处,我们发现许多混乱的脚印,姨夫说:

“这是野兔子的”

见此情景,姨夫向大花狗喊了一声,大花狗兴奋得扑进各种荆棘里面闻呀嗅呀,还用爪子刨,有模有样的,好像受到了什么东西指引。

“野兔子还没见着呢,还只看到脚印,你这么兴奋干什么?”我在心里对狗狗说。

“也许这就是天性吧!”我又对自己说。

沿着雪地里混乱的脚印我们继续往山林的深处走。中途经过几番满怀期待的尝试,但都未果,我也因此好像也成了资深的赶山人,不再那么一惊一乍,已经把有还是没有看淡了。

最惊险刺激的就是在一处峭壁,峭壁上荆棘丛生,只有一条窄窄的小路延伸进去,小路全是峭壁上突出的石头组成的,也许运气不好,就可能搭上小命。姨夫一看雪地:

“已经有人来过”

这是姨夫最有把握有野生动物的地方,看到人留下的足迹,未免有些失落,但还是想上前去碰一碰运气。我也想凑个热闹上前去看看,姨夫一再让我小心脚下,我跟在后头其实是踩在他的脚印上的。峭壁上有一个洞,我没有近距离看过,这确实是野货过冬的好地方。姨夫拿着一根长木棍插进洞里,但没有一点动静。停留了几分钟,还是没有动静,相必野生动物已经被前面的人带走了。

下来后,姨夫把四周忘了一遍,“其他地方也没什么好去的了,往回走吧”

其实像我们家乡这样的地方,山林算不上是茂密,所以本来让野生动物生存的空间就不多,再加上我们大量的砍伐和人为的捕杀,好多野生动物早已经灭绝了,许多野生动物的名字我都只是在父亲和其他老前辈的口中听到过。现在,人们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上山砍柴的已经越来越少,以捕杀野生动物为生的人也不曾听说过。我多么希望我们的深林里能重现它们的影子,让它们和我们人类长久和谐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如果不能,就当做是我自己对自然的的一种美好期许。

回去的路上,周围无比安静,只听得见我们的呼吸声和脚踩在雪地里发出的清脆声响。我期待的野兔子一只也没有看到,只有它们的一串串脚印让我觉得它们在我的世界里长久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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