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


今天是一个美好的日子,那一天曼尔德和伦蒂一起搬到了放领农地上。

"今天是个晴朗的好日子,就像一年前我们结婚那天一样好,一如之前那般,今天也是一个新的开始。我们的新家虽然有些小,但并不影响我们以后的生活。"你看,我们现在是不是也挺好的啊。所以说'世界上的所有事情到最后都会扯平,富人……''

说着说着,他又沉默了下来,但是伦蒂却不禁在心里补全了那句爱尔兰的谚语:"富人到了夏天有冰吃,穷人到了冬天一样有冰吃。"这话说得很对,今年夏天下冰雹的时候,穷人可不就吃到冰了吗。

对伦蒂而言,现在并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她的首要任务应该是尽快将新家收拾好,让曼尔德舒适地待在这儿。可怜的曼尔德,正处在一个非常艰难的时期,尽自己最大的所能工作着。新房子的环境还不算太差。但是新盖起来的那个屋子确实有些狭小,只有十二英尺宽、十六英尺长,在一条狭窄的门廊上,有一扇门和一扇窗都朝南开着,门廊的尽头就挨着西面那个原有的小棚屋。

屋子的最东边也有一扇窗户。边上靠南的墙角上挂着一面穿衣镜,镜子的前面摆着起居室的桌子。床头就靠在窗子的另一边,床身一直延伸到北墙。

厨房的炉灶摆在房间的西北角,边上还摆着一个橱柜。餐桌则摆放在靠近南端的西墙边。

之前铺在旧卧室的地毯现在铺在了新房子东边的地上,上面还摆放着一个扶手椅和伦蒂的小摇椅,两把椅子紧紧地靠在一起,立在窗户之间。每天清晨,阳光都会透过东面的窗户照射进来。整个小屋都变得温暖而舒适。

放领农地那个曾经的小棚屋,如今已被改造成了一个方便的储藏室。那些牛马舒服地待在新的牲口棚里,因为它的北面和西面倚在一座低矮的小山旁,可以遮挡风雨,而且房子朝南,冬天的时候也会很暖和。

这儿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新。有一片沼泽从牲口棚那儿的山脚下一直延伸到农场的东南边界,微风拂过,沼泽地里的高草就会跟着一起摇摆。小屋就建在小山的最顶端,前面总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小山的北边是一处耕地,在小屋的视线以外。罗拉对此很满意。她最喜欢看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还有野草在风中舞动时的样子。事实上,除了那一小块的田地以外,这里确实全都是草地。法律规定,若想要取得放领地的所有权就必须开垦十英亩的土地。可是小屋的北边,是一片长着蓝茎草的高地,而不是长着繁茂高草的低洼地。又到了收割的季节,每天割草的数量最终就会决定冬天来临之前会有怎样的收成。

由于受之前那场冰雹的影响,干草就成了他们今年唯一的收成。也正因如此,搬家的第二天早上,曼尔德一吃完早饭就赶忙给风里追和云里飞套上割草机,开始去地里割草了。

伦蒂放下早晨还未干完的活儿,和曼尔德一起来到了地里,看收割的初始状况。因为那里的空气特别清新,所以刚割下的干草都有一股清香,伦蒂漫步在草地上,采摘了几朵向日葵和印第安彩笔花。过了一会儿,伦蒂恋恋不舍地朝小屋走去,继续她没有做完的家务活。

伦蒂不想待在屋子里。因为孩子生下来之后,她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待在屋子里。而且她觉着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非常棒。所以,自此以后罗拉就尽可能地不待在家里,而是和奥尔曼德一起到干草地里去。

当曼尔德把干草叉进篷车上的大草架子上,准备运回牲口棚的时候,罗拉已经在篷车上了,随着干草一叉一叉地被扔到车上,干草越堆越高,直到最后,伦蒂已经站在草架的最高处了,曼尔德这才驾着马东赶回牲口棚。到了柱口棚之后、伦蒂顺着干草堆滑进曼尔德的怀抱,安全落地。

曼尔德用大草耙子将田地里的干草找成一堆。那个大草耙子其实就是一块又长又宽的木板,上面每隔一段就会有一个长长的木齿。木板的两端各套着一匹马,它们分别站在一长排干草的两边,然后拖着大草耙子向前走。长长的木齿滑到干草堆的下面,干草聚集在草耙子的前面,被推着向前移动。

当干草被堆得足够多时,就可以把草堆放在预定的地方了,然后曼尔德就开始翻转草耙子。让马带着草耙子越过干草的顶部。用不了几个来回,耙起来的这几堆草又被堆成了一个大草堆。之后每次马拉到这里的时候,就分开走到草堆的两边,让草耙子在草堆上面翻过,紧随其后的曼尔德将耙齿上的干草抖落下来,之后干草又从草堆的最上面慢慢地滑到地上,就这样反复地耙草、堆草,另一个草堆就又形成了。

云里飞很乖,总是沿着草堆的一侧行走。但是风里追就没那么听话了,只要一没人看着它,它就会停下偷懒。于是伦蒂总要赶着风力追把草耙子拉到草堆上,然后她会面对着草堆,找一个向阳的地方坐下来,看着曼尔德又堆起一个干草堆。当草堆足够高的时候,曼尔德就会用草叉将它的四周耙成斜角,并把所有散落的草都扫到草堆的周围,就这样反复整理直到草堆变得干净整洁。最后他会再从运货的马车上拿出一堆草给这个草堆做个盖子。

美好的秋天就这样过去了。晚上越来越长,并且开始了霜降。收割的工作也完成了。

曼尔德用放领农地抵押了八百美元,所以,他们现在可以买过冬用的煤炭了,并将它们存放在储藏室里。

放领农地那六十美元的税金也付清了(因为他们还没有取得放领林地的所有权,所以不需要纳税)。值得高兴的是,买机器的欠款利息也一并还清了。剩下的钱除了用来买春天的种子,便是用来支付日常花销的了,他们希望这些钱可以支撑到下次收成。

收割的干草这次真的帮了他们一个大忙。曼尔德按照每吨四美元的价钱卖了三十吨干草,而得到的这一百二十美元就是他们这一年辛苦劳作的收益。

今年,野雁很晚才从北方飞来,而且看着似乎并不着急飞向南方。相反,它们总会停在沼泽上觅食,或是从一个湖飞往另一个湖,成群结队地在水里游泳。天空满是它们摆出的 v 字形的影子,空气中也时不时地回荡着野雁的鸣叫声。一天,曼尔德匆忙地回家拿他的猎枪。

"有一群野雁飞得很低,我相信我可以打下来一只。"“可是太晚了,曼尔德,我希望你今天能早点休息。这两天你太辛苦了!”伦蒂说,“家里的粮食还有很多,明天再打也不晚,睡吧!”

你就这样,两人在铺满星光的夜晚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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