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两个情投意合的人每天都做着他们喜欢的事情,享受着属于他们二人的幸福生活。
但不可否认的是,伦蒂也时常会设想,若是收成不好,他们应该怎么办呢?有一次,她甚至很小心的把奶油一点一点攒起来,然后让曼尔德拿着那一罐鲜黄油去小镇上卖掉,除了黄油之外,伦蒂还攒了五打鸡蛋,因为家里的母鸡都被放养在牧场的谷仓和干草堆附近了,所以产蛋情况非常乐观。
但是事情往往不像伦蒂想的那样,曼尔德将那罐黄油又原封不动的带了回来,事实是不管多少钱,小镇上都没有一家愿意收购它,而鸡蛋呢,是勉强卖出去的,可是一打才卖了五美分伦蒂是再也想不出可以帮助他的办法了,可是为什么要担心呢?曼尔德其实一点都不担心。
等到曼尔德离地结束,干草也堆满了房后,这个冬天,牛马们的口粮是足够了,牲口棚四周的架子上都堆满了干草,等到冬天来了,这一定是个非常暖和的地方,不仅如此,就连房顶也都堆满了干草呢,房檐上大概有四英尺厚的干草,而在往上则是越来越薄,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斜坡,雨水可以顺利的流下来。
之后,曼尔德又用长长的割草刀,透过厚厚的干草,在牲口棚的南边挖了两个洞,他又在洞口装了两扇窗户,这样的话,即使关上门,牲口棚里依然有亮光。
牲口棚让曼尔德整理的非常舒适,同时也意味着到了该杀猪的时候。
住在路对面的邻居就是这儿,第一个杀猪的人,那位先生总是喜欢四处借东西用,正是在这个问题上,伦蒂和孟尔德产生了一些分歧,因为那位先生每次借完东西不是弄坏了,就是根本不准动还,伦蒂特别不愿意把家里正在用的一些工具和机器借给他。所以伦帝只要一看见孟尔德拿着那些本应该在自己家牲口棚的机器,从那位先生家农场回来的时候,她就非常生气,而曼尔德却总说要与人友好相处,大家都是邻居嘛。
所以当那位先生过来借杀猪用的大木桶时,伦蒂还是让他拿走了,虽然当时孟尔德在镇上并没有在家,但是他知道她一定会借给他的。
几分钟后,他又跑来接烫猪毛用的大锅,不一会儿又来借杀猪刀,这还不够用,一阵儿又来接磨刀石,说要把刀磨的锋利点,伦蒂很生气,却又没有办法说出来,只能暗暗的和自己较劲,照这样下去,他下次若是再来见她家的那头大肥猪,她也不舍得给他呀,虽然那位先生自己家也有一头猪。
可即便如此,那位先生也没有像寻常邻居般把自己家的肉分给大家一点。
几天后,曼尔德也杀了一头大肥猪,之后伦蒂便开始了第一次自己做香肠和肉冻,还熬了一些猪油,猪蹄,猪肘子,还有大块的排骨,被伦蒂放在小屋里冰冻了起来,剩下的肥肉就腌制在一个小木桶里。
伦蒂突然发现,现在自己独立干活的感觉真的和以前给妈妈打下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虽然她不喜欢熬猪油时的味道和制作那些鲜猪肉的场景,制作那些鲜猪肉的场景也着实破坏了她的食欲,但是她却深知这只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是她无论如何都要做的事情。
这时,学校董事会也终于支付了伦蒂应得的最后一月的工资,伦蒂突然感觉自己变富有了,于是她就开始计划该怎样去消费它,曼尔德建议她应该用这笔钱再买一匹小马驹,然后把它养大再卖掉,这样的话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收获两倍的金钱。思考之后,他们就决定这样做了,曼尔德买回了一批两岁的棕色小马驹,看起来一定会长得非常好。
这次伦蒂并没有给他起名字,早晚都是要卖掉的,就算取了名字,又有什么意义呢?最关键的是要喂好它,常给它梳毛,精心的照顾,让它健康的成长。
在那个狂风大作的日子里,曼尔德早早的去了小镇,又将伦蒂一个人留在了家里,她经常这样独自一个人在家里,基本她都习惯了,并没有觉得会怎样,不过今天的风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伦蒂根本打不开屋子的前门,就这样,前门从昨晚一直便锁着,快到中午的时候,伦蒂一边忙自己手里的活,一边透过前窗向外看去,看到一群骑马的人,从草原的东南方走来,伦蒂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他们要放弃平坦的大路而选择?这不好走的草原呢?渐渐的,他们走近了伦蒂,这才看清楚他们总共有五个人,而且还都是印第安人!印第安人啊!伦蒂再次惊慌失措起来。
其实,伦蒂经常会看见一些印第安人,并不觉得惊奇,但是当他们走进小屋,没有敲门,就试图打开前门时,伦蒂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他现在无比庆幸,门是锁着的,他赶忙跑到后门,把后门锁了起来。
不出所料,印第安人又绕到了屋子的后门,尝试打开它,这时,他们透过窗户看到了里面的伦蒂,于是开始冲她做手势,表示进去后并不会伤害她,显然,伦蒂并不相信他们,只是不住的摇头,让他们快点离开,看起来,他们其实只是想找点东西吃,但是谁又说的准呢?就在三年前草原上附近的印第安人,就差点在西边不远处的白人开战,甚至现在还常常威胁修筑铁路的工人呢!
她是一定不会开门的,就隔着窗户看着他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他们说的那些话,伦蒂一个字都听不懂,这让她不禁越想越怕,他们的举动有些反常,为什么他们还不快走!?
他们转身去了牛棚,哦,天呐!伦蒂的马鞍还在那里,而且特里也在那里,啊特里,我最亲密的宠物和伙伴啊!
伦蒂很害怕,但是小木屋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他们想要破门而入还是很困难的,可是伦蒂现在依旧很是气愤,于是她像往常一样将气氛化为了行动,她猛地推开门冲到了牲口棚,特里就站在那里,她命令印第安人离开这里,其中一个人正在抚摸那副漂亮的皮革马鞍,还有一个就在特里的马厩旁边,特里也很害怕,它本来就不喜欢陌生人,此时,它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躁动的扯着僵绳。
其他的几个印第安人正在打量着曼尔德的马鞍,还有那些带着闪亮镍制作品的马具,当看到伦蒂就站在门口时,他们纷纷向她的周围走去,她向他们怒吼跺脚,因为没戴帽子的缘故,长长的褐色头发在风中飞舞,那双大大的蓝眼睛闪着火焰,情绪非常激动,印第安人只注视了她一会儿,然后有一个人嘴里嘟胡闹了一句什么,他就把手放在了伦蒂的胳膊上,伦蒂想都没想,就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这个举动无疑激怒了那个印第安人,他向伦蒂走去,其他的印第安人都在那里哄笑,一个头领模样的人阻止了他,紧接着那个人指了指自己,指了指他的小马,又伸出手臂,指了指远方,费力的说:“……你……耕俺跑……到……远方,到……俺们的……部族,做……俺的……夫扔?”
伦蒂听了连忙不住的摇头,再一次气愤的跺起脚来,用手比划着示意他们,赶紧骑上自己的马离开这里。
他们终于走了,骑着他们的那既没有马鞍,也没有缰绳的小马走了。
可是就在他们离去的时候,那个头领模样的人突然回头看了看伦蒂,她就站在那里,任凭大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还有那随风舞动的裙摆,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消失在了大草原的那遥远的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