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一个不起眼的展柜旁,一对少男少女并肩而立。
“明成化十四年青花卧足碗。”见轩轻轻念出,“名字长了,小白碗都变高级了。因为你我可躺了好久,疼死了……可惜我的小青瓷壮烈牺牲了。”
我轻笑出声,默默注视着小青花,好像它也在凝视着我,千言万语在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经历了百年春秋,这只青花碗仍能沉静地俯瞰众人,见过勤恳专注的匠人,见过贪恋钱财的可怜人,见过热血无畏的少年人……百年来它不曾有太大的变化,变的,不过是人心。
置身博物馆,我想起作家马伯庸的一句话:人能鉴定古董,古董亦能鉴人。小青花鉴出了我身边这个勇敢无畏的少年。有心理学家认为,人的情绪大致分两种:高兴和恐惧,一切负面情绪都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而他让我学会了如何斩杀恐惧。
“话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那个演讲比赛初试?”见轩开始回忆。
“那是你第一次见我,我可不是第一次见你。那天我晨跑,保洁阿姨在操场捡瓶子,是你帮她捡完了,还跟她聊天……”
“啊?那天啊,我怎么不记得操场有人。”
从那天起,我就记住了这个颀长的身影。
“哎呀,还有一次你撞到我了,也不记得了?不记得算了!”我从他身边跑开。
见轩小跑追着:“不是,咱俩说的不是同一天吗……”
走出博物馆,月亮早已升起。
“看。”见轩举头望月。
“嗯?”
“云开见月。”低头注视着我。
我又笑了,好一个,云开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