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凡花争奇艳,傲雪斗霜笑风寒,
心怀高远更淡然,昂首天地间,
墨色轻染气节弘,隐约香更浓,
屹立青岸不与谁同,傲然尘世中。
谭维维空灵的戏腔一起来,你的鸡皮疙瘩也随着起来,灵魂一阵酥麻。随着旋律的起伏爬升,曲调越发铿锵有力,这首墨梅,我从小就会背,隽永淡然的意味,没想到可以演绎出这样的回肠荡气。
我家洗砚池头树,
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颜色好,
只留清气满乾坤。
梅花在中国已经有3000多年的栽培历史,是真正属于我们中国本土的植物。在殷墟的钟鼎里就发现过梅核,在商代梅已经作为了食品。梅的花、叶、根和种仁都可以入药,盐渍的梅,是我们小时候下饭的小菜,还可以熏制成我们熟悉的乌梅,有止咳生津的功效,也是人们喜欢的开胃零嘴。
梅花,在洋洋洒洒的文学史上,更是被文人赋予了勇敢,坚韧,高洁,傲世而独立的精神。梅兰竹菊,梅更是四君子之首。
因为梅花是开在一年四季最严酷的冬天,这个季节,黄帝内经曰“冬三月,此为闭藏”,所有动植物都藏起自己的元气,为的是下一个季节的生发,就是等待着春季的万物复苏,而梅花岂止是复苏得早,更是凌寒独自开,把生命里最繁盛的时光,留给酷寒。我方开罢他花开,不亏是百花的首领。而岁寒三友里,也唯有梅,以花之名,能够占据一席。
王冕,是个梅痴,种梅,画梅,写梅,梅花成了他精神追求的象征。种花的池水再怎么被笔砚染过,池头的梅树也一定有他自己的姿色,这一支墨梅,是虚构的梅,是王冕画笔下的梅花,是活在他的心中的梅花,美不在颜色,而在精气神。
其实王冕祖上是官僚,但是到了他父亲这一辈,早就已经成为了农民,和别的文人墨客吟诗作画不同的是,他是在农闲之余,作画维持生计。所以王冕的主业是个真真实实下地劳作的农民。
他行为怪诞,豪放不羁,奇装异服逍遥过市,儿童追着笑,他也不再在意。有很多人劝他做官,但是他都不愿意去,他说,“我有田可耕,有书可读,奈何朝夕抱案立于庭下,以供奴役之使!”
日月浩荡中华魂,万古长春更精神。
读到王冕的生平,你脑子里,就会冒出颜回,竹林七贤,苏轼的形象来,自古以来有很多这样的知识分子,他们真正的活出了自己的气节和风骨。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他们和他们的诗文横空出世,也亘古流传。不管当初,写在书册里,画在宣纸上,还是今天配上古筝、琵琶,或弦乐队、电贝司,为什么我们读到他们的文章和诗句,心弦会被拨动起来,因为那就是流淌在我们身体里的文化基因,是独属于我们的中国精神。
对谭维维的印象,是当年春晚的《华阴老腔一声喊》,这个女子不简单,而这首《墨梅》,也惊艳到让你颤抖,中华魂穿上流行范,让诗人的心声可以跨越千年,和我们中华的子孙一起共鸣。
在唱罢歌曲后,《经典咏流传》的鉴赏团问她,如何会走到民族和流行结合的这一步,谭维维说,10多年前,自己太年轻,老师觉得她的眼神里还没有那一抹蓝色,民族和流行的结合,需要更长时间的沉淀,你不妨先放一放。而维维经过了流行唱法以后,则坚定地说,自己还是希望走这条不平坦的路。
这就是中国风骨的魅力。
时代是出卷人,我们是答卷人。我们的文化赋予我们的自信,不会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恰恰是随着时代的变而历久弥新,凝结成不变的精神,鼓励着我们做一个有骨气,有志气,有气节的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