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颂钵音疗前,我都会花些时间整理好房间,准备好音疗的各种小物件,喷一些喜欢的精油喷雾,在颂钵棒羊毛那边滴几滴精油。
然后,自己静坐几分钟,把注意力收回到自己这里,等着约好的个案到来。
那天,在一堆精油里,我选了“冬青”。
打开门后,约好的妈妈后面跟着一个大男孩。原来,妈妈临时决定把个案机会让给她的孩子。
我记得这个妈妈和这个孩子,他们曾经来参加过工作室的活动。这个孩子的具体状况我并不了解,只是记得那次是妈妈把孩子送来参加活动后,自己走了。
在那次活动中,我看到那个孩子有很多对妈妈和自己的情绪。
听说目前他在家自学,平时玩儿游戏,和家人之间的沟通不多。
妈妈为孩子的未来有几分焦虑。
这是我第一次给18岁的大孩子做颂钵,心里有些担心,不知道这种方式,能否被孩子接受。
还好,那个孩子整个过程中很配合,我一边按程序敲钵,一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祈请这个孩子和我的更大的力量允许我,给他做这次颂钵声音按摩;祈请他允许我,进入他内在的领域;祈请他自己,信任他自己并愿意向我敞开...
进程中,我慢慢的找到了节奏。
当给他的海底轮敲节奏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力度,感觉有一种很强大的力量需要迸发出来。
这个力量有些出乎我意料,因为许多次给成年人敲击的时候,都没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随着自己放空自己,跟随那个力量去敲击颂钵,意识到这个男孩如此信任敞开的就在那里,感觉到源源不断生生不息的生命力量,在那个孩子的身体里,也在我的身体里!
忽然觉得,我选的精油和今天的个案很搭,因为冬青的花语是“生命”。
敲击到心轮的时候,原本担心力量太大,会惊醒了这个孩子,但是,奇特的是我又自动的改变了力度,由刚才的极大到了极小,小心翼翼的敲钵,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
太与众不同了!
完全不能用力,似乎是不敢打扰到“她”,不敢触碰到“她”,感觉到那颗心,柔软,纯洁,晶莹,剔透,就那样默默的看着我,“她”懂得生命的重要与可贵,“她”只需要被看到,珍惜和呵护,“她”知道我和“她”在一起。
就这样轻轻的敲了几个轮回,按照学习过的既定的时间,还应该再敲一会儿,但是,我只能停下,不能再继续了,即使是这样轻柔的声音,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干扰。
据说心轮关闭时会造成麻木和不信任,虽然理性上应该再敲一会儿,但是感觉上我不能再继续敲下去,或许是这个孩子不大信任我,不允许我进入到他的更深的领域。
或许这种“不信任”正是这个孩子与母亲(或外在世界)的互动关系。
我轻轻的把颂钵移动到他脐轮的位置,完全跟随自己的感觉去敲节奏,力量又大了起来,同时也感受到一种巨大的情绪能量。(在肚脐周围的这一个能量场中所代表的是我们的关系,以及在各种关系的互动中所储存下来的各种情绪能量,如愤怒、悲伤、恐惧、压抑、痛苦等等,肚脐是生理和心理的交汇点,如果一个人身体和心理很分裂,就会没有行动力,做不到知行合一 ......)
发现自己的手虽然在敲着钵,头脑又在忙着搜索“库存”,下各种定义,于是有赶快让自己的大脑暂时停一停,注意力回到自己的呼吸,把呼吸带到肚脐的位置,放松身体。
伴随着回归到自己的中心,我继续敲击颂钵,保持着颂钵在他身体上缓缓的移动...
个案结束后,我告诉孩子的妈妈我在敲他心轮时的感受时,说着说着自己竟然激动了。
孩子的心,都是这样的吗?
像是天使一样,不曾被污染过的...
纯净,剔透!
成年人自以为是的放在那颗心上的期待,是对“她”的无知无觉吧!
猛然想起了我自己的孩子,想起老师们常说:没有有问题的孩子,只有有问题的家长。当家长意识到自己惯常的模式是有问题的,唯有在正确的道路上用正确的方法把自己改变成为一个“对”的人的时候,才能撤回投在孩子身上的注意力,才能给孩子自由发展的空间,才能改善彼此之间的关系。
我给了自己的孩子什么?
我又做了些什么?
想到纪伯伦的诗,摘抄在下面,与成长中的父母共勉:
你可以庇护的是他们的身体,
却不是他们的灵魂,
因为他们的灵魂属于明天,
属于你做梦也无法达到的明天。
你可以拼尽全力,变得象他们一样,
却不要让他们变得和你一样,
因为生命不会后退,也不在过去停留。
-纪伯伦
对于一颗天使般纯净的心,以及在那颗心后面的属于孩子的更大的力量,我能做的仅仅是持有一份虔诚的尊重.
最后,谢谢这个18岁的少年,虽然看上去是我为他做了一次颂钵音疗,而实际上我也收到了他给我的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