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开始了吗?没有婚礼?”
“响应党中央号召,老嘎身为军人,一切从简。”
时间还不到中午十一点半,包厢里的人刚坐齐,主陪就立马端起酒杯开始领酒了。三杯过后,我无奈地询问坐在身旁的副陪韬哥,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老嘎和韬哥都是我的高中同学,来喝老嘎喜酒的高中同学还有老冯和王鹤,细算起来,我们相识已近十四年了。十四年前,我们还都是懵懂少年,而此刻,看着身边王鹤同学刚满一周岁的儿子,心底里瞬间有一万匹小白驹呼啸过隙。
“酒都喝得差不多了,这菜怎么还不开始上呀?”
从一坐下来开始,主陪和副陪就一唱一和把喝酒的节奏带得忒快,十几杯过后,大家都有点扛不住了,还没有正式上菜,偌大的酒桌上只孤零零摆着几盘凉菜。终于,老嘎的其中一个大学同学忍不住问了出来,大家随即纷纷附和。
“菜都上来了呀,总共就这么些,今天喝酒为主。”
韬哥在大家问完之后,幽幽地回答道。虽然都知道他是在说笑,但大家还是忍不住一阵吐槽。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喝酒喝得这样急了,虽然平时也偶尔小酌,但都是随意随兴,没有速度和量上的要求。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不喜欢参加有压力的酒局,喝酒原本是一件美事,劝来劝去完全破坏了应有的兴致。
不过今天例外,今天是老嘎同学大喜的日子,坐在一起的又都是旧日同窗好友,如此即使略带强制地一轮接一轮,喝到肚子里的也多是喜悦。
“昂,老嘎给我下任务了,说让你们在主菜上来之前先喝好,这样你们就忘了要吃菜,只想着喝酒了,菜就可以省了。”
在我又一次询问怎么还不上菜之后,韬哥如是回答我。但他的话音刚落,服务员就端着菜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恼得他在服务员离开包厢之前,一直对着人家翻白眼。
虽然终于开始上菜了,但上菜的速度却慢得可以,完全跟不上我们喝酒的节奏。主陪领完了副陪领,副陪领完了又自由发挥,在菜还没上齐之前,大家就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其实喝了这么多的酒,肚子里哪还有多少盛菜的空间,韬哥说的虽然是玩笑话,但菜却真的可以省去几个,那么多菜端上桌后都没吃几口,真真是一种浪费。
席上老嘎的几个大学同学都是第一次见,我们几个高中同学也有日子没聚在一起了,这便是来喝喜酒的最大意义。生活中俗务繁多,鲜有时间专门相聚,于是这样的喜宴便成为绝好的联络感情的机会。
看看左边的韬哥,几年前身材就已开始发福走样,现在连头发都白了不少;又看看右边的王鹤,读书时虽然交集不多,但毕业后却比许多当时熟识的同学见面次数都多;再看看斜对面的老冯,近几年坐在一起最多的就是他了,在一起时即使什么话都不说也不会觉得尴尬,最是难得。
酒过N巡之后,大家都有点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去上厕所或者到门口抽烟,我则留在座位上逗弄王鹤家的宝贝儿子。估摸着还不到半支烟的功夫,大伙儿却都一拥而入,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正当要问他们是什么情况时,老嘎的父亲和一对新人端着酒杯进入了我们的包厢,原来如此。
老嘎大学毕业后参军,一晃已经快八年了。虽然不能像普通人一样随时联系,但我们的友谊却从未中断。老嘎媳妇在他们刚好上的时候和我们一起吃过一次饭,为人大方、痛快,作为军人家属,值得尊敬。老嘎的父亲之前见过很多次,高考后的假期经常去他家玩,只是与那时相比,明显苍老了很多,岁月不饶人。
敬过酒之后,我们继续边聊边喝,老嘎到其它包厢一一敬酒,最后又重新回到了我们包厢。没有人因为他今天是新郎而特意灌他喝酒,这么多年下来,情意已经不用靠喝多少酒来表现。
我们这一桌是最后散的,之前被韬哥翻白眼并小小调戏了的服务员进来问我们是否还需要开酒,我们不走,她就下不了班的。内心里当然是还不想说再见的,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此时别离,预示着下一次相聚的开始。
离开酒店之后,一个人在大街小巷上晃荡了好一会儿,天朗气清,微风拂面,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老嘎喜酒的滋味,必当长久回味在心中,那是一片温情,一种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