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从高速下来,路口遇到红灯,一个流浪汉扶着我们车灯站在我们车旁了,是老公摇下车窗问他要干什么的时候,我才看到他,下意识的感觉他要要东西,就脱口让老公给他根烟,烟给出去后,他接过就走开了,是一个干瘦的面孔,风霜吹打后的干黑色,眼睛在瘦干的脸上显得格外大。简陋的棉衣,穿一双不合脚的白色鞋子,转身走时一哐一哐的,绿灯了,车子走了,心怦然一颤: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流浪汉……
思绪被他搅乱,我就忽然忆起,我小时候农村家里也有两个这样的人,一个唤作哑巴,一个唤作二星。
哑巴的得名,是因为他不会说话,记忆中他虽不会说话,但又爱说些什么,总是一副笑脸,咿咿呀呀的用手比着给你说,我们孩子见到他总是轰的散开跑了,怕他,可能也有嫌弃他吧。
二星是会说些话的,但他脑子有问题,也总是傻傻的没有逻辑,所以他说什么就没人在意,虽然都是我庄上的人,但他们又好像是没有家的人。
他们俩在村旁都有自己的小窝,是自己的搭的还是村里给的我也不清楚,都靠乞讨过日子,拿着布袋去外面要吃的或粮食,可无论走多远,他们都能找到自己家,隔个十天半个月就会再次见到他们,小时侯家家户户都不富余,能顾上自己又要上交公粮,虽不至于饿着,但生活也是苦的。这样的处境中他俩靠自己在外面乞讨也维持着自己的生活。
小时候母亲是村干部,他俩常去和我母亲说些事,告些状,我都听不明白他们要表达啥,也不知道母亲怎么帮他们解决的,只是有时候母亲也会把我们的东西送给他们一些,所以很多时候我都能看到二星一跌一跌的往我们家去。那个时代可能只有贫瘠,拿不出来多余的东西顾着旁人……
21世纪初我出嫁了,生活也越来越好,可听说他们出门还在乞讨,只不过听母亲说他们改要钱了,真的有一次我在儿子的小学门口遇到了乞讨的二星,看到他不知怎的就觉得格外亲切,把当时兜里的钱都给他了,但我知道他可能都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他村里的谁。但遇着他还是暖暖的,因为他是我熟悉的村里人。据母亲说二星比哑巴聪明,脑袋也转的快,我想也是,他咋能想到去学校门口要呢,那接孩子的人真的多。
后来哑巴在他小屋里病死了,村里把他出殡了,二星的结局后来想起来问母亲,母亲说他没回村里,不知是出去迷了路没回来,还是在外面出了其他事情都不知道,反正他是亡失了……
如今能再遇着这样的人,真的是少了,而且也要不到钱了,除非绑着二维码,可沦落到那样的人怎么会知道二维码呢,仓促间我只想到用一根烟去打发这样一个流浪汉,心有余悸又心生不安啊……
时代的潮流裹挟着每个人向前奔跑,生活也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谁能保证都能保有一颗真心去珍惜去生活!
但我试着去学:放下过去,珍惜当下,勇闯未来。学习改变永不止步……
后续:有的时候我觉着自己也是个乞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