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呓流年】第十七章:摆正体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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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度清醒之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屋中的灯还亮着,袁远歌发现自己竟然伏在桌案上就睡过去了,枕着在宣纸和墨迹就这么过了一夜,幸好墨字没印在脸上。
想站起身稍作梳洗,却感到背上的衣服滑落,仔细一看,道具服装中的大氅竟然披在自己肩头。
唉?昨夜府宅中不是只剩自己了吗,难道有人来过了?
袁远歌环视四周,天色还早,并没有工作人员上班的迹象,也不知道是谁看自己睡着了,还为自己披了这件衣服。
此际晨光微明,屋内充斥一股香气,倒像是古代贵人们喜用的龙涎熏香,淡淡的若有若无,却颇有凝神助眠的功效,让人身心愉悦。而除了自己写好的几张今天要用的书法作品外,桌角一边还出现了另外几篇书法文章,似乎刚写完不久,墨迹尚未完全干透,细看那字迹,飘逸俊秀,古意盎然,其笔力竟然胜于自己,更像是名家书撰,那文章也是自己从未读到过的篇章,文法句式活脱脱就是出自清代文人的手笔。细看之下,那宣纸一角还有微微的水渍晕染,竟然像是滴滴泪痕。
袁远歌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情况,自己梦中被荣卿附体,又补写了一份更完美的文章出来?好像不可能,自己不过是浅眠了半宿,并没有在梦中见到他啊。难道是小疯子?看着右手腕上留有轻微的握痕,想起小疯子要自己“充电”的臆想症,那夜在家里也是这么紧紧握着自己一晚上——这家伙,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相见呢,不知道自己担心他吗?
无论如何,看着桌上那份完美的墨迹,远歌突然心情振奋了起来——不管尹风华表现如何,这世上总会有理解自己的人,而艺术无论在哪个时代,也都有它忠实的缔造者和信徒,绝不会因为个别人的玷污就丧失光辉。《卿卿》是自己的作品,孩子一样的存在,无论克服多少困难,也总要把它拍好!
理清思绪,袁远歌趁着晨光,积极地投入工作,将今日拍摄的场次和要点一一做了整理,拍一场纯粹的感情戏,也许对尹风华能容易些,说不定他也会更投入。
“尹老师,虽然我们前面的拍摄还存在一些遗憾,但今天这场戏是开机以来第一幕重要的感情戏,是秋臣和他所爱之人梁子堂的第一次欢好,也是能够突然现人物情感层次的细腻片段,希望你能认真对待,尽力传达出角色心底的情感变化。”
尹风华看着室内布景中已经清场,忍不住笑道:“袁导演说话总是这么拐弯抹角,拍床戏嘛,直说就行了,我又不是小孩,肯定没问题。倒是你们找来的这个业余演员演技行不行啊?”
袁远歌将目光投向一旁被奚落得面色泛红的贺子成,安慰道:“子成,你扮演的梁子堂本是一个赴京赶考的书生,在京城有机缘得见秋臣的表演,为他的色艺所折服,一心想要示好。而秋臣作为一位志向高洁的绝代名伶,多少达官贵人都求而不得,按道理你是高攀不上的。但造化使然,秋臣偏偏垂青于你,不但不计较你的落魄与地位,还用自己积攒的银钱供你读书开销……从感情的角度,你非常奢侈地享受着他对你的一腔痴情,也逐渐起了得寸进尺的念头,想要向他求欢,占有这具连荣三爷这样的大人物都高攀不上的清白身体。所以表演的时候,你要特别注意用眼神来传达自己复杂的内心,既有贪慕,又有侥幸,花言巧语地许下诸般承诺,但心底深处又知道你所给予的和秋臣所渴望的那份灵魂相契的爱情是不一样的……”
贺子成仔细地听着导演的分析,作为一个京华理工的高才生,他的学习和领悟力还是相当的出众,看他一直领会地点头,袁远歌倒是有信心他能把梁子堂的复杂性演出来。
尹风华在一边听着,不时插嘴:“袁导,这肌肤之亲要表现到何种程度啊?你讲戏太复杂了,不如直接说明白到底拍到什么尺度,演员还容易点儿。”
“点到为止吧,我会叮嘱靖海将画面处理得唯美,角度尽量隐晦,毕竟这不是三级片。”袁远歌答得相当无奈。
尹风华却说道:“可昨晚润哥还特意交代我说,拍激情戏的时候尺度要大一些,不要缩手缩脚的完全搞什么文艺唯美,否则票房会很难看。”
这个老周,瞎说些什么!袁远歌回想起当时答应他一起组建熙梦影业的时候,就着重强调了前提——不希望自己的创作理念被过多干涉。老周这越来越财迷的趋势,看来已经不记得当初的承诺了。
未完待续
作者:远远歌哥
图源:Wal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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