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又到了年底
记得听过王德峰教授的一段话，印象很深。他说，现代人每天都在忙忙碌碌工作，一年下来，到了大年三十，一家人坐在一起谈谈一年来的感受，第一个感受，又忙活了一年，第二个感受，又虚度了一年，因为不知道忙活啥了，但又不得不忙活。
得这种虚无病的原因，是在原本复杂的世界中活的过于简单了。其实每一年的工作，可以类比玩游戏，至少都有阴阳两面，阳面是攻略的部分，阴面是乐趣的部分。
“阳面的逐求”固然得有，战略、目标、结果，这些逻辑层面可设计、可达成的东西。它们“班味”很重，但能帮我们拿到收益，解决生存问题。可惜，在本质上，它们都是无意义的，如果你追求极致的目标和效率，循环往复，一年又一年，大量的无聊感和虚无感就会接踵而至。
所以，还得配上“阴面的努力”，那里是快乐和意义感的源泉。当然，每个人获得游戏乐趣的方式千差万别的：
- 做产品，像流水线工人一样，一个一个做需求，提升某些指标，是阳面，共情一些用户的问题真正被解决，获得那么一点成就感和愉悦感，可能是你的阴面。
- 做项目，精确的计划、组织、执行，达成目标是阳面，过程中和同伴磨合战斗的情感羁绊，可能是你的阴面。
- 带团队，面向绩效、设计系统、知人善用是阳面，对人无目的善意帮助，利他之心，可能是你的阴面。
在那些“聪明人”眼中，工作中总会遇到一些“傻子”，不仅不挑活，还会额外做很多浪费时间的冗余动作，比如不是自己负责的模块，遇到用户反馈也会一跟到底；遇到别人有困难，明明与自己无关，也想尽力帮上一把。“聪明人”不理解，是因为他看不到那些“阴面的努力”。
我们经历的每个地方，每个人，每件事，都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生命。“阳面的逐求”对应“无意义的收获”，“阴面的努力”对应“有意义的徒劳”。只追求阳面，活的像NPC一样，意义又在哪里呢？只是下班后的生活世界吗？那你的大部分生命都活在哪里了呢？生命如此生动有趣，不如用一份生命最大化的取其并集。从某种意义上，人生和游戏很像，就是为了好玩（《人生意义的三阶段》），enjoy。
最后想起了这个古老的笑话，结合今日所思不禁有了更多领悟：
管理科学的鼻祖泰勒，晚上回到家，用日常观察工人，给工人提效的高超专业能力观看老婆织毛衣，观察后，和他老婆说“你这动作里，有80%的动作是多余的，比如xxx，所以你织的这么慢！如果把这些多余动作优化掉，你的效率至少可以翻一倍！”泰勒的老婆听了之后，却愤怒了：“我真是想抽你一巴掌！你知道吗？你发现的这80%的多余动作，全是让我感到乐趣的部分。”
如果为了追求极致的效率和收益，你必须放弃那些无助于提升收益的冗余动作，但牺牲的是快乐和意义感，你会怎么选？
单虓晗写于2024年12月2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