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家里来了靓仔之后,我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它多了一个小尾巴,暂且就叫它大花吧。大花对靓仔是一见如故,就像胭脂扣里说的:爱情里最重要的就是那一眼吧,从此大花就跟上了靓仔。
大花的脾气很温顺,不论靓仔怎么欺负它,咬它,甚至爬到它的身上,它总是轻轻地摇着尾巴,静静地看着这个比它矮半头的靓仔嬉闹。我曾经见过它们在一起打闹的画面,在一片绿草如茵的田地里,大花和靓仔跑着,闹着,一起扑倒去年的稻草杆,在阳光下享受着它们的快乐无忧。
但快乐无忧仅仅只是靓仔的,大花居无定所,每天风餐露宿。我一直很好奇大花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因为它体型很大,肯定要吃的很多,所以关于它的长大一定是充满艰难。有一次傍晚我出去散步,不经意间的一瞥,我看到大花叼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急匆匆地跑到田里,然后用爪子扒开袋口,将整个头埋进去,企图能够找到今晚的晚餐。我驻足了一会,袋里并没有什么吃的,除了垃圾还是垃圾。
其实我也偷偷给大花送过吃的,可是它警惕性实在太高,高的有些过分,像是在怀疑我的真诚,许是以前被人打过,打到不敢再去接受人类的善意,不然不会将此作为教训。
尽管大花过得很惨,但一见到靓仔似乎它所有的不开心都消失了。远远的,它看到靓仔过来了,就马上迈开腿奔过去相迎。我曾经幻想过这是一个贫家公子与千金小姐的故事,靓仔在一边闹,大花就在旁边看着,你笑,你在,这人间便很好。
我第一次见到小白和小花的时候,它们被人扔在大马路上,全身都在发抖,那双眼睛里充满害怕、饥饿、还有绝望。暮色将至,它们的主人应该不是迷路,而是将它们抛弃在另一个陌生的世界。我和朋友偷偷将它们带到村支部的公园,给小白和小花还搭了一个温馨的小屋,那里放了食物和被子,希望它们能在那里暂时安定下来。
我们送饭的期间,来了一个小男孩,他很善良,担心盒子里的小狗在树荫下晒不到太阳而将盒子搬到阳光下,我听了他的回答后,觉得他就是温暖的存在。他很喜欢狗,即使刚打过狂犬疫苗,心中却毫无芥蒂,用自己稚嫩的小手轻轻抚摸小白和小花。渐渐地,它们不再发抖,在小男孩的安抚下也变得活泼起来。他们是一个年龄层的孩子,都很单纯,很幼稚。小男孩喜欢一边喊着它们的名字,一边在前面跑着,小白和小花也很配合,如此周而复始十几遍,小男孩终于跑累了停下来,小白和小花就依偎在他的脚下,幸福而又安稳。
那里环境虽然很好,但是来往的人也很多,总有些大人,本不是他们的麻烦,但就是眼里见不得麻烦。恐吓之下我和朋友只能将小白和小花又送到之前的地方,不过我们选了一个比之前相对隐蔽安全的住所,我们重新搭建了小屋,留下了一天的食物,打算每天都过来看望它们。在它们吃得很欢的时候,我们偷偷离开。
小时候我觉得大人很霸道,什么事都得他们说了算,就连我想养一只狗都要去过问他们的意见。没有任何的理由反驳,就丢下一句话:我不同意。我曾经还拿过自杀来威胁家人,我要留下这只狗的决心,所以我特别理解那个小男孩宁愿被外婆按到地上打,也要和小白小花待在一起。为了心中所爱,我们敢于和全世界对抗,然而狗的全世界只有我们。
今早去跑步的时候,我和朋友在另一条大马路上见到了与小白小花相同遭遇的两只狗,我们本打算将它们带到和小白小花的家,后来等我们再去寻找的时候,它们已经不见了。小花也不见了,小白又在发着抖,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害怕、饥饿和孤单,以后就它一个人了。
我在春日如花的天气里一次次观望过往的人群,数着影子,盼着那个熟悉的脸蛋,从天明等到天黑,但我不会走,我相信是你迷路了,我相信你会回来找我。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