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故乡

  记忆中的故乡应该有一条长长的河流,岁月在里面流淌,人们在里面变了模样。故乡对于我,是值得回忆的,我离开故乡这么多年,很多记忆随着岁月的变迁慢慢消亡,但我始终记得故乡应该有一条河。


  我坐在公园里长长的石板凳上,记忆像河流里的水一样涌入我的大脑,时而湍急,时而缓缓流淌。不远处有两个小孩子在嬉戏打闹,不知从何处传来歌声,唱得是罗大佑的《童年》。我的思绪伴随着歌声一起回到了故乡的童年。


  那时没有长长的石板凳,我也不是坐在公园里,而是坐在长满草的草坪上,河岸边的草长的粗壮而又茂盛,人坐在上面还会觉得刺得疼,可那时我们不怕疼,也不怕草里的虫子弄得我们身上痒。母亲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慢慢老去,只见母亲佝偻着背,在烈日炎炎的下午用锄头在田里劳作,那一下午的汗水都是一个辛勤的劳动者的付出,母亲时不时向在河水里赤脚玩耍的我们张望,然后擦拭一下汗水,又继续把自己献给了土地。


  我和伙伴在草地上打滚,在水里玩得很是闹腾,就像此刻公园里两个孩子嬉闹一样,那时的快乐是属于我们的,一玩就忘了时间,常常要等到母亲喊回家吃饭,才各自依依不舍的回家。父亲总是会在我回家后把我呵斥一顿,而慈祥的母亲总是会在一旁偏袒我,并为此常常与我的父亲吵架。


  我与我父亲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尝尝闹得很僵,两个人都固执地认为自己没有错,并想把这种想法灌输给对方,到最后是谁也不服谁,没什么话说,但我还是会屈服于父亲的权威之下,对他常常感到恐惧。有一次我偷了家中存钱罐里的钱去和同伴玩耍买弹珠和辣条吃,一开始没有人察觉到家里的钱少了,等到母亲准备拿钱去买一袋大米时,家里人察觉到了钱变少了,母亲向我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父亲则是对我破口大骂,然后拿起扫帚抽打我,让我跪下来认错并发誓再也不偷东西了,我从中午一直跪到晚上,若不是母亲给我送来两个馒头,估计我早已去见了阎王爷爷,母亲是早就知道我偷钱的事了,但慈祥的母亲默许了我的行为,而残暴的父亲却对我拳打脚踢,从那以后我跟我父亲的关系更僵了。多年以后我们村里的一位年轻人在外地因为偷窃被抓了,消息传到我们村里面,母亲和我说了这个消息,我才明白父亲的用心良苦。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阳总是下到山的那一边,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


  罗大佑老师的《童年》,是我们每个人的童年,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我不知道,但山里面住着我的奶奶,我奶奶是在我上高中时去世的,那天我没有亲眼见她最后一面,当我从学校请假回家,我家门口围了好多人,家里把养了很久的猪杀了举办丧事,我爸和二叔忙着招待来缅怀我奶奶的人,每个人见到他们都说节哀顺变,我那时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要跟着哭,见到人来要磕头。多年以后我才明白,我永远地失去了我的奶奶。我奶奶住进了山里面,每年我们都会去看她,想到这儿,她应该很幸福。我有奶奶的时候,奶奶经常会给我们讲故事,奶奶讲故事仿佛在讲她自己的故事,不管我们如何吵闹,她总是在那儿慢慢悠悠的讲着她的故事,讲大灰狼讲山里住着怪物讲狼来了的故事,这一讲,一下午的时光就这么被奶奶偷走了。真想念我的奶奶,会在那个我受委屈的夜晚给我一颗糖,给我唱一首我听不懂的歌,然后轻轻为我盖上被子,让我带着幸福进入梦乡。


  罗大佑的《童年》放完了,我的故乡也改变了模样,我的童年也一去不复返,但记忆里的故乡和童年永远在我脑海里,谨以此文缅怀我的故乡,我的童年和我可爱的奶奶,慈祥的妈妈以及我那没说过几句话的严厉的父亲,感谢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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