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星躺在里屋的床上,他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这个屋子没有窗户,他已有半月没出过门,脸色苍白,身上倒是没有瘦下来。
屋子外两个女人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音很尖,吉星听不懂说的什么,一个女人是他的嫂子春花,另一个是同村的红玉,她们两个都是从福建那边嫁过来的,说的家乡话没人能明白。
然后脚步声就进了屋,两个女人站在了吉星旁边。女人身上的香气扑鼻而来,他鼻子痒痒的,想打个喷嚏,却用不上力,瘪了半天,喷嚏没打出来,却崩出了一个屁。
对吉星来说,这是最没面子的事情,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的身体自己根本控制不住。
“哎呀,臭死了,花姐,你喂你家吉星吃什么了?”
“吃萝卜了,我要看下,他拉没?”
吉星还在想她们怎么不说家乡话了,就感觉身上一凉,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掀开。赤裸着身体在嫂子面前他倒没觉得什么,可红玉在那,他就很尴尬。
“没事,没事,没有拉。”
大哥把床板挖了个洞,下边放着便盆,这样自己就不会拉床上了。
“吉星这身上还真挺白。”
他感觉到一只手在他腿上摩挲。
“去一边去,别占我家小叔子便宜。”
春花把被子重新盖好,叹了一口气说,“本来想让你嫁给吉星,咱们做妯娌,哪成想便宜了李茂才这个小混蛋,这样也好,要不你就该吃苦了。”
“花姐,你这嫂子当的真好,这要在别家,吉星早死了。”
两个人又走到了外屋,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了过来,怎么又说福建话,吉星不想听,可声音硬往他耳朵里钻。
三年前那场车祸让吉星死了一回,醒过来后就这样直挺挺的躺着,他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能说也不能动,身体好像被禁锢住一样。
三岁父亲去世,五岁母亲也走了,家里只有一个哥哥相依为命,后来春花嫂子就嫁了过来,哥哥在外边打零工挣钱,嫂子持家,都说长嫂如母,春花待吉星真如自己的孩子一样,供他读书,供他吃喝,一养就是十年,不知道是为了吉星还是别的原因,春花一直没有孩子。
吉星不是学习的料,初中没毕业就要去南方打工,春花带他去县里买衣服,哪成想吉星被一辆车给撞了。
这是一辆停在坡上的破旧卡车,司机下车去吃饭,没成想溜了坡,从吉星身上轧了过去,又一头扎进了河里。
司机赶过来自己都懵圈了,看到浑身是血的吉星,春花直接吓得都站不起来,过了半天才哭出来。
输血、抢救、缝合……吉星根本觉不到疼痛,他看到所有的人都在为他忙碌,还看到了哥哥和嫂子在哭。
后来他听到嫂子说,那个司机家里很穷,车子报废,东拼西凑就拿出五万;他还听嫂子说,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吉星救回来;他还听嫂子说就是傻子她也养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