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邶风·日月》:太阳啊月亮,那个人他怎么能对我这样!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这是一首“怨妇诗”。男子已经变心,女子只能感慨自己遇人不淑。

第一节,“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 太阳啊月亮,光芒照耀着大地。可(我嫁的)这个人,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对待我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他)对我一点儿都不再顾念。

《司马相如琴心记》插图

居、诸,语气词,无意义。太阳月亮肯定是照着大地的,可自己的丈夫却变了心。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让人苦恼呢?乃,可是。之人,这个人,这里指的是女子的丈夫。逝,助词,无实义,起调整音节的作用。古处,“故处”,和原来一样相处。胡,何,怎么。定,正,夫妻正常的关系。宁,一说乃,曾;一说岂,竟然,难道。我顾:顾我;顾,念。男子变了心,女子却一点儿都闹不明白,只能诉苦。

第二节,“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  太阳啊月亮,光芒照耀着大地。可(我嫁的)这个人,却不跟我再好好相处。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他)一点儿都不想搭理我。

冒,覆盖笼罩之意。报,答;古代称丈夫不理会妻子为“不见答”。不我报,不见答之意。男子的态度日渐冷淡,对女子不但不关心,甚至平时都爱答不理,使用“冷暴力”,对女子造成了严重的精神伤害。

第三节,“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太阳啊月亮,出自东方。可(我嫁的)这个人,没有一点儿好名声。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我真应该把他给忘了。

德音,好名誉。《诗经》里经常出现的一个高频词汇。俾,使。太阳月亮固然是从东方出来了,女子都是从亘古不变的真理出发,想要证明男子的举动有多么恶劣。紧接着就讲到了男子的名声已经不顾,对他彻底忘恩负义,自己都想把他给忘了。

第四节,“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太阳啊月亮,出自东方。父亲啊母亲,(他)对我始乱终弃。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跟他完全没有什么话可讲。

畜我不卒,同“慉”,喜爱。卒,终了;不卒,不到最后。也就是说 ,男子对女子始乱终弃。不述,不循义理。

读到这里,相信很多人都会感慨,为什么当时女子的命运怎么这么凄惨。其实换个角度理解一下,你就能明白。

试想一下,流行歌曲里,那么多忧伤的爱情故事,为什么能唤起大家的共鸣?因为它们讲述的是人类的共同体验,有没有失恋过,大概都会很喜欢听。

《诗经》中此类歌曲的流行,固然是一种社会现象,但从更深层次讲,其实也是一种人类共同的体验,所以才能唤起大家的共鸣,千百年来为人所传诵。等到以后讲到被斥为“淫”的郑风的时候,爱情就完全变了模样。


诗经专题第29篇,总第029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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