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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安彤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手指在电话上点来点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打开QQ,在线的有好多,但她却懒得给任何一个发送信息,哪怕只是最简单的在吗和最近过得怎么样。
昨天下午,舅妈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国税局的、独生子、有房有车,最关键的是他的父亲还是一个处级干部,听人说捞了不少,腰粗着呢!”
舅妈侃侃而谈,连带着给她把美好的未来都描绘了一番,她想拒绝的,毕竟自己才二十四五,没必要这么草率的就把自己像商品一样推销出去,可妈妈适时射来的眼神,却让她咽下了所有。
“行不行去看一下嘛,差不多就处,实在不行就只当多了一个朋友!”舅妈前脚刚出家门,妈妈就过来给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安彤说道。
她抬起头,似有所语,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啥情况么?要不我给你舅妈去个电话,让她给人家说一下,刚好明天周末,约着见个面,我们岁数大的就不去了,就约在你们年轻人经常去的德克士,咋样?”妈妈超级上心,除了还未见面的本人无法判断,其它各项条件她都足以勾出A+。
“那你安排吧,妈!”安彤是听到德克士三个字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说不定还能在那儿碰到他呢?她的脑子飞快的转着。
翌日午后,太阳像是刚刚休完产假一般,尽情的暴晒着万物。安彤撑着遮阳伞,一步三回头,路上的Taxi少得可怜,偶尔过来一辆也是疾驰而过,她就这样慢慢的捱到了德克士。
收伞,推门,颈上的凉风习习而过!
“你好,你是——安彤?”一位其貌不扬的男人走了上来。
“不好意思,您认错人了!”安彤的面部表情几近僵硬。
“抱歉,打扰了!”
男人礼貌的回头,走向刚刚起身的位置,还未坐定,就掏出了手机,安彤秒速静音模式,然后走到了吧台,服务员礼貌的介绍着餐品,他随意的指了一个鸡腿堡套餐。
当她端着托盘寻找位置时,恰巧与那个男人四目相对,两人礼貌性的微笑,安彤环顾一周,也只有他身后还有一个位置。无奈,走了过去。
椅子还没有捂热,电话就又来了,还是他打的,直到出现服务台小姐精准的中英文解读,他才挂了电话,然后,妈妈的电话也如见缝插针一般,她还是没有接。
她不知道接了电话该说什么,她更害怕接了电话后她会自然不自然的表现出安彤的特质。她想给妈妈抱怨舅妈,介绍的是什么人呀?她虽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是丑还外带低海拔,她绝对接受不了。
如果非让她对这次的目标做以总结:那就是连声音都透着猥琐!
准备离开的男人突然看到外面有个小伙子在向里边招手,然后旁边的女人在拉他的衣服——好像是在制止!他以为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可是仔细一看,不认识。小伙子边招手边朝里走,那个制止她的女人亦步亦趋。
“安彤、小彤彤,跟你招手还装看不见呀?”阿神一进门,就冲着靠窗的安彤喊道,她本能的回头,站在过道中间准备向外走的“猥琐男”也是惊讶的回了头,一一站在阿神身后,无处安放的双手在小腹前交叉着。
“老公,你怎么才来?”安彤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甚至不敢把目光分给“猥琐男”一星半点,情急之下只有这样回了阿神的对白。
“疯了?”阿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咋了,老公,还生气呢?我专门提前半小时来给你点了你爱吃的套餐,怎么样?”安彤轻轻的滑过了那个男人,非常自然的挽住了阿神的胳膊。
“嗯,咋没给妹妹胡二点些吃的?你这嫂子真是粗心!”阿神貌似会了意,一番组团调侃,安彤使劲的掐了一下他的胳膊,一一也是白了他一眼。
“别在门口站着呀,先坐下,坐下了再点!”安彤挽着阿神向里走去,依旧朝着“猥琐男”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
“好的,三个全家桶,吃一个,打包一个,然后扔一个!”阿神兴致勃勃,却没有注意到此刻的气氛掺杂了些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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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桶?我连吃扯面的钱都没有!”安彤的音调有些提高,手臂立在当空,在他们两人中间晃着,“你们两个这是……”
“巧了,你刚才的开场白和我昨晚对他的称呼一模一样!”没等阿神开口,一一就抢道。
“老公?昨晚?”安彤疑惑的细语。
“对!俺俩在一起了!刚才出门的时候我还跟他说呢,找个时间把原来的发小约一下,然后再把俺俩的事给大家一说,没想到还没走几步就碰见你了。”一一的腔调非常的平静,阿神的惊讶也是非常。
因为在他看来除了昨晚爆表的荷尔蒙以外,他和她还没有亲近到如她所说的那般。
“你想吃啥?刚才阿神给你开玩笑呢,这顿我请!”一一看出阿神准备辩解什么,没话找话的插道,恰巧此时他的电话响了。
“咋了,三儿,啥情况?”阿神本来想起身接电话的,可为了缓解尴尬,他原地未动。
“兄弟找你还能有啥事,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三儿的语气有些急促。
“合作个毛毛,兄弟这会还有事儿呢!”阿神直截了当。
“就这一回,兄弟也是实在没法子了,真的!”已经开始乞求的三儿。
“被你打败了,我在德克士,你来吧!”
“我就在开元广场,一分钟!”这一刻的三儿,语气中透露出破涕为笑的希望和转危为安的满足。
“马不停蹄!”
阿神挂了电话,看着安彤和一一,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看到马路对面的三儿在朝他的方向使劲的挥手,他起身离座……
“得多钱?”
“我这儿有200,你添上300,一会给你多包点,行吧?”三儿的语气掺杂了太多:试探、讨好、乞求。
“我今天不想玩儿,你一个人得多钱?”阿神重复着。
“也是500!这段时间6.26查的严,价都硬!”三儿据实汇报。
“你俩在这儿嘀咕啥呢?”阿神离座,一一立马跟在身后,她不知道该和安彤说些什么,毕竟两个女人同时中意一个男人,还有什么可以肆意吐露。
她呆呆的站在马路对面,见阿神和一个人在比划着什么,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她便走了过去,当她认出另一人是王双喜的时候,仍旧不动声色。
“没事儿,和伙计说两句话!你咋过来了?”阿神望向德克士,那个靠窗位置早已空空如也。
“你一走,安彤就说有事也走了,我就只能过来找你了!”
“嗯嗯,马上,马上就好,几分钟!”阿神说着话,右手顺势从裤兜里掏出薄薄的一沓红票。
“把钱收起来吧!又,去我房子。”一一把阿神准备数钱的手压了下去,看他们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刻意的且压低音量的对三儿说道,“以后拿东西不要瞎跑。”然后就径直朝前走去,三儿拉着阿神的胳膊屁颠屁颠的跟着,此时的阿神迷茫的像是大王派出巡山的小钻风。
二十分钟后,进入东荷!本来只需五分钟的车程,一一绕来绕去,阿神小声的念叨,却被三儿的“专业”二字怼了回去。
“你俩先坐!”一进房子,一一就招呼他们,然后自己进了卧室,三儿拿起茶几上的芙蓉王燃烧,刚要问阿神这是从哪儿把到的妹子时,一一就从卧室走了出来。
“你是抽芙蓉王呢还是抽这个?”走出卧室的一一看到三儿嘴里叼着一根烟,故意把一个红色小包包在空中晃着。
“抽你那个,嫂子,抽你那个!”三儿赶忙使劲的把芙蓉王湮灭在了烟灰缸里。
“开玩笑呢,你随意吧!”一一似笑非笑。
“好好好,谢谢嫂子!”三儿连说三个好,乖巧的像只鹌鹑。
只见他马不停蹄地开始忙活了,接过红色小包,剪开,把粉末小心翼翼的倒在一张五元纸币上,然后从兜里掏出皮试针管,阿神一看针管想要出声制止,却终究一言未发,倒是一旁的一一发声了。
“你这是想死呢?你以为我给你的东西是你平时用的那些垃圾?”一一说着话,拿着三儿的管子往纸币上倾斜着,然后又看了一下刻度,“给,这点儿就够你嗨了,新东西试都不试就敢灌这么多?你真是胆大忘了害怕。”
三儿将信将疑,但针头还是非常顺利的滑了进去,他已驾轻就熟,吸——丝丝红浆涌入管壁,推——还未到底,三儿已经朝着卫生间冲了过去,连带胆汁一并倾泻。
“神哥,兄弟这辈子就认这一个嫂子!”过了许久,三儿把卫生间收拾妥当后,走到客厅又是抹茶几,又是倒烟缸,甜甜的小嘴还不忘给一一道谢,“嫂子,我爱你!”
“那童莉咋办?”阿神调侃道。
“比起俺嫂子,她就是个毛。”三儿用右手的大拇指压着小拇指的第一关节,手舞足蹈的说道,惹得一一差点笑出声来。
“三儿,你是俺爷,以后我就叫你三爷了!”阿神被三儿的溜须拍马彻底征服。
“三儿?他不是叫王双喜嘛?啥时候还改名了?”一一纳闷的看着阿神。
“嫂子认识我?”三儿惊讶的口型几近成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