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君回到他的部落之后,神魂颠倒。 他常离家出走,在沙漠旷野里毫无目的地漫游,很长一段时间才回家。他恍惚的神志一点儿都没有好转,部落里的人都急得不得了,他父亲更是焦灼不堪。有一天萨伊德下决心带着他最亲近的谋士们来到嫘拉家族居住的部落。在那里他们受到了最友好殷勤的款待。酒足饭饱之后,主人才问起萨伊德此行的目的。
“啊 老哥,我是来想和你拉亲戚的。我的儿子渴望从你的山泉里汲水。真希望您的女儿能和他一起彼此照顾,过上好日子。 至于嫁妆嘛, 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这沙漠里没有比我更富有的人了。”
可是嫘拉的父亲却是个无比傲慢的人。 他捻捻胡子说: “您提的可是个非常让人心动的请求啊,但您可没说这求婚里面藏的埋伏呦,谁不知道您老的儿子是个疯子呐。”
“他只是爱嫘拉爱疯了。”萨伊德低下了头。
“我和疯子是没有什么好谈的。 请回吧。”
萨伊德心情沉重地回来告诉儿子求婚失败,摩君痛不欲生。他拔腿就想逃出房间,被父亲一把拦住。萨伊德泪流满面,对儿子说:
“孩子啊,什么妖魔用他的毒眼对你施了魔法,快快清醒吧。你心痛的时候,你不知我的心更痛啊!”
“父亲呐,您的慈祥与威严就如同天上的神灵,但又我能怎样呢?我的灵魂在火焰中灼烧,让我躺倒在火焰之中吧,任其灼伤我,相信我,父亲,这样倒下也是幸福的。”
这些话实在让老萨伊德难受。他带着儿子来到圣城麦加,二人站在卡巴神殿前,卡巴是最大的天地神坛。
“好了,你的痛苦就要结束了,我的孩子。在神殿前,请向神祷告:神啊,救救我吧,让我走出这无妄的幻境吧,怜悯我吧。神啊,请您治愈我的痴狂吧,让我重新回到清醒的人世。”
摩君一听到父亲的这番祷告,开始是哭,然后就是笑,再就是狂笑,他跑出来,来到神殿的大门前,以掌击门。
“对,是我,是我在敲你的门。他们告诉我:别再痴恋嫘拉了。神啊,我怎么能够啊,我恳求您,让这颗爱嫘拉的心变得更坚强吧,把我余下的生命都拿去给嫘拉,让我不再向她求任何的东西,哪怕是她的一丝头发。即使我的命微若游丝,让我爱吧,只是去爱,让我的爱比以前强大一百倍。”
当萨伊德听到他儿子的祷告,他明白儿子的心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马上就要永远离开他了。 除了顺服神灵之外,还能做什么呢?父子二人回到部落,几天以后,摩君就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
他在村庄和沙漠里漫游,喊着他的嫘拉。 有时他就把他心中的爱谱成曲,编成美丽的诗歌,大声唱出来:
啊,我的爱,来牵我的手
我再也不能忍受了
救助我吧,我的爱
这可是一场残酷的游戏啊,
来到我身边,让这游戏结束!
摩君再也分辨不了善恶了,他卷曲的头发遮住了他俊美的脸庞,他的眼神空旷无边,他既看不见世人也永远听不到他们的斥责了。
经常有人把他围住,戏谑他。时摩君就会唱一首诗篇,围观的人立刻就平息了骚动和吵嚷。 他们站着静静地听,又惊讶,又感动,每个人脸上都淌着泪水,这个可怜的游吟诗人的故事太让他们感动了。
摩君并不期望得到众人的关注与同情,他远远地离开了大家,离开了尘世,来到远离尘嚣的南矶底群山里修行。
在这同时,玫瑰的花苞纵然开放,嫘拉渐渐长成世间最美的女子,从外表看,她像花儿一般鲜艳无比,但内心却在流泪淌血。自从他们短暂的相见又分开后,嫘拉的心也像摩君一样被渴望与孤独的火焰焚烧。
一天,嫘拉与朋友们到镇上的一个花园里游玩,尽管朋友们玩得兴高采烈,嫘拉却一点而也高兴不起来;摩君不在身边,快乐与她无缘,她悄悄地来到花园的角落。
“啊我亲爱的,”她叹息道,“难道我们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如果你听见我的哀求,请穿过这些门,来抚慰我的心。”
突然一个巨大的响声惊动了她,有人向花园这边走来,一边还唱着歌。 嫘拉虽然听不出是谁在唱,但歌词一听就知道是谁的歌了。
摩君的爱
像园后绽放的花儿
他的爱如花中的蜜一样甜
可他却无钥匙开门进花园
如同被锁在里面的玫瑰
他只能幻想
墙后那朵花儿的芬芳
嫘拉一听这歌就跌坐在地,恸哭不止。
从花园里回来的那天,有一个从阿萨底部落来的年青人经过她们身边,他的名字叫做伊本•萨洛。他是位好绅士。不仅有贵族血统,而且非常英俊。 他经过嫘拉身边,平生第一次不可救药地落入了情网。
第二天晚上,伊本就出现在嫘拉父亲的帐篷前。“我想向您的女儿求婚。”他说。
嫘拉的父亲挺喜欢这个年青人,对他的求婚非常动心,因而叫人尽快准备婚礼。 嫘拉一听到父亲的决定,就跑到他面前说:
“父亲啊,我实在不愿意。”
“那为了什么?”父亲动怒了。 “他是个好人,你要为嫁了这样的男人高兴才对。 除非你有其他的心上人?”
“当然没有,父亲。” 她很快地掩饰了自己的悲伤。“但是父亲您要知道,这一年多,我的身体很差,需要时间来恢复。可以把婚礼推迟一些吗?”
嫘拉的父亲被她的纯洁请求说服了,就把婚礼推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