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小到四五岁老到七八十,都有自已的群,群聊.群歌、群活、群舞,群玩,与城里差一步的是:手机尚未对着交易。群里,群村这样称号不为过。
不识字的小孩,手里也有手机,和手机里的群画画,玩游戏,文化一点的学唱儿歌和听故事,俗一点的会斗地主,码麻将,精通,摁键就出来,群里有妈妈,爸爸,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吃饭穿衣按下奶奶姥姥健,玩按姥爷爷爷键,哭了想玩就按妈妈健,这个群里叫服务群。
想说的是歌群,十里八乡都有个乐团舞队什么的,老方和他的兄弟国峰九十年代开始特爱唱吹,近些年还海选上星光大道,因为识字太少,当然连普都不识,不成气候,加上伯乐太少,歌虽然比朱之文还朱之文,但是成不了大衣哥,听朱歌收钱不服愤世,但是日子还得过,苦力还得出,'原先西村唱罢东庄请,有广场舞的地方,就在老方歌乐队,专业的还得摆普,可这些农歌者,手一挥,歌乐合呜,实在高亢,可以没过村里的大啦叭,村民不怕扰民,还自觉地带上小橙子,到村广场听歌看舞,风雨无阻。
建了群就不一样了,老方不再东村串西村游唱了,在群里唱,还神奇般地和天南地北的歌者合唱对唱,刷刷地有了几千粉丝,:没有得到打赏,但不重要,得了很多送花和S,乐坏了,竟然忘记自己的身份与责任,唱着唱着,上班迟到,索性不上班了,最好连饭也忘了吃,惦记着合唱者的饿了没?对唱的情歌i投入到忘记自已年纪,正如那首:日夜想着你的温柔,……唱完泪满两腮,还按下对方的电话,通了不知说什么,此时不明情的母老虎老婆一声吼:“吃饭了啊!再唱我把手机给摔了,信不?”可能温柔的歌者赐于力量,老方第一次反抗了,“操你娘,母老虎滚!”这下惹火上身了,老婆身手快如虎夺过手机,`扔到地下,老方心爱的歌者被脚踏上,扭打了起来,华为机抗摔强,翠了还能通话:“謝谢合作,大哥真的好想你”娇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令老方全身软,令老婆皮起克瘩,扬到空中的手都固定了,几十年在面前摇摆的面孔变成陌生,不认识一般。老方心痛地拾起手机,当着老婆的面:“谢谢合作,我也想你。”老婆愣了片刻,转身冲出门外,这回没有踢门:摔门,步骤轻雅,象新婚入门的那一刻,轮到老方愣了,没有过的:和平。
老方唱罢一首又一首,合作了一个又一个,从天亮唱到天黑,唱哑,口也干了,“拿杯水”,没有人应,大呼“拿杯水”还是没有人应,看看饭桌,空空,杯水不知什么时候喝完了横睡了,平时饭来张口,衣来申手,也不知壶杯,碗在什么地方,更不要说做饭了,几十年如一日光吃现成的,象吃饭店,女儿生孩子,老婆待候闺女做月,做好放冰箱,饿了直接吃冷,因为懒所以老婆变成母老虎,压倒不敢言语,否则连饭都吃不上,老婆唯命是从,收入分分上交,在母老虎的威振下,祖辈老房翻盖了,别人有我也有了,村里人再也不敢待慢了,连买个手机也是好的,别人都是老人机,可自已却买智能机,还当上唱歌的群主,天地的差别,从被人瞧不起的要饭儿到群主,还有赞,送花,有人听,比村长还牛逼,村长还羡慕死了呢,村长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村里的那点卫生啦圾破事,可俺老方,歌者群主,舞团群主,近的十里八乡,红白喜事,都得需歌舞群主定夺,远的全国各地,还然南腔北调,鸟语夸言,唱起:“日夜温温柔”来,合调特准,成了群里的网红。老方乐在群里,自从会玩微信,当了歌舞群主,老方怕过谁,老婆?有啥能耐,不光煮哪几餐饭吗?唱五音不全,象牛拉梨断气,几千人群里最不上眼的还能瞅上二分钟,可老婆那张千层哲饼脸,多瞅一会会打嗝,跟不上时代,假如能同群里某个美女:《牵手》那是多长脸的能耐,老方想着,美着,流了口水,饿了,群主也得吃饭,冰霜里只有冻肉,老婆从不搁剩饭菜,习惯剩的喟鸡狗,老方到联社,想赊馒头和快面,店主硬是不给面:老婆明示过,不能让老方赊帐,谁赊谁付帐。俺老方不吃拉倒,男人说话算话,当年玩钱疯了,赊帐,年底领回工钱大部分还帐,住在漏雨的屋里,锅碗勺盆都摆在炕上等雨滴,半年一口肉都吃不上,老婆也背娃赌去,娃病也没钱治,娃活生生地病夭折,哭死了老娘,老婆也远永回娘家,老方成了公社的救济户,好端端的人成了和老弱病残人一样等救济,好在当好心人,出手帮了一个病妇,拾回当媳妇,媳妇病好些,就露了原形,特凶,母老虎一样,什么事都管着,家规多多,不准玩麻将,不准斗地主,没活干可以适当地下棋唱歌,干活的钱要上交,家里的事媳妇说了算,俺老方堂堂的男人憋气呀,谁叫多事管闲事,当什么好人,悔得肠都青拾了这样母老虎,一点面子都不给,硬是村里的所初联社都下指令,不能让老方赊帐,年终了拿出记工本本,到工头哪拿钱,不能少一分,记得比工头还准还细,更憋气的亲闺女和后妈结成统一战线,一起捣腾这个家,母老虎小老虎,过得一点都不自由。
自从当了群主,扬眉吐气了,村里人敬畏三分,不再叫外号了,爷,大,叔排辈分叫了,老婆也在人前给面子,不喊三喝四了,闺女还乐:俺爹有几千粉丝了,要红下。老婆松了点口,积了点口德,也不再挖说不咸不淡的话了,还说出去唱歌要穿得好点,叫包装一下,老方渐渐地过入歌舞群主佳境,冷不丁半夜也来个对唱,群里那些女人呼叫,群主群主,怎么不见了,太无聊说说话吧,不唱了,聊上了,俺老方绝不做损家的事,只好偷偷地到茅侧对唱聊天,母老虎老婆发现了,了得:“老方你跟哪些群过日子吧”,砸东西,说还要烧房,不依不绕,引来宗族长辈一边倒:“疯子,好日子不过,整天唱,唱到家没了,现在年轻娶个媳妇难,你过上好日子,不自在是吧,:唱歌再要饭去。把手机没收了,”老方摔了手机,留下媳妇,但是不当群主的日子缺了什么一样,老方进进出出,精神兒勿,还病了,老婆还是支了钱再买个机,老方不几天又唱上了,又当上群主,这下更了不得,即然在老婆大人面前对唱:日夜想起你的温柔,甚至半夜也对唱,唱罢还互吐思念情,恶心老婆,老婆敢怒不敢言,再摔个手机,几亩地的棒子钱又没了,只能蒙着被装着听不到。老方好象赢了,这下母老虎也睡着时了,放纵地唱,尽情地聊,
终于老婆本性回归了,打开了,可这次还未分胜负,老婆优雅转身了,没有提包,没有闹分,也没有到族长打小报告,而是消消地走了,这回真的落伍了,败给了群主。老方赢了,赢了自由,老方想不就是一曰三餐吗?和群主相比俗多了。
群聊,群主,群舞,群居的时代,没有谁能逃脱,兴许你不在群里,可是你是群里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老婆孩子,你跳不出这个群。除非重回没有手机的时代。
老方是群主:跟上了时代,尽管没有文化,智能手机可方便了,不用文化,大衣歌又算得了什么,不也要告别歌台吗?说不定还想当歌群主呢!
老方的老婆在思考:有一天,也不用法律了,不用国家了,不用识字了,不用种地了,按下手机饭就送上桌,爱跟谁睡按手机,男男女女就一排脱光摆在你面前,共产主义社会随着手机的到来接近了,不远了,共产主义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