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看日出日落,望高山平原,看乡村人家也看高楼林立。“世界正在你的眼前展开”,去将书中的文字具象,去经历,去体验,去感受,去思考。
远方的景和陌生的人都在吸引着我。车厢里的老人扒着窗说:“过了山海关就快到家了。”无论回想多少次,这句话总能感动我,或许是因为游子归家的复杂情绪,对家里安定感的渴望,在外的委屈和不安像是有了出口;亦或许是因为东北人的直率和真诚,“过了山海关,没钱也能吃百家饭平安回家。”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便是家人;下火车时,与下铺的阿姨道别,她说:“慢点哈”,不是“旅途愉快”,而是传达出如家人般的关心。是的,家人,就像每次出门前奶奶都会说:“看着点哈,平平安安的”
哈尔滨是寒冷的,一不小心便会被冻得通红;哈尔滨也是热情的,街边的叔叔阿姨会叮嘱我们“注意安全”,每一家店的服务员会变得轻声细语,就连公交车的司机都会到站提醒我们下车。我们有幸蹭着“小土豆”的名声而来,享受着一座城市周到的服务。中央大街的姜茶,陌生人的善意,街边不经意的问候会让我记得很久很久。
雪是南方人永远的期待,“如果在哈尔滨看到雪,我们这一趟就圆满了”。就像《小王子》中所说:“如果你说你下午四点来,从三点开始,我就感到快乐,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发现了幸福的价值。”一晚上的期待换来了一睁眼的幸福。如果说一睁眼趴在窗边看到雪花纷飞、银霜满地让人惊喜,我更难忘于前一天晚上,看着天气预报中下雪时间一直往后推迟带来的紧张感。“大雪纷飞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雪花也有形状,城市逐渐朦胧,雪白占据大地,幸福开始具象。
哈尔滨博物馆的摄影展,看着墙上的照片都是一群人的苦难,疑惑于难道只有苦难才显深刻吗?后来明白,原来是我只看到了苦难。事物皆具两面性,老人独居的孤独背后有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宁静自在,叛逆青年的张扬背后有许多人追求的勇敢自信。人生没有标准答案,也没有所谓的好坏,不同的面相都有各自的精彩。恍然发现,新冠疫情已经成为博物馆的一段历史,一段我曾参与过的历史,想起自己在逛柳州博物馆曾写下的:“我看的是历史,而他们看的是经历。”随着年岁流转,认知的谜团逐渐散去,经历总是比象牙塔的书籍更加耀眼。
松花江上的日落,冰面覆盖上夕阳的余晖,仿佛是世界带着滤镜来见我。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夜景,冰雪大世界的冰雕,大自然的壮阔和工匠的精细都深深震撼着我。网约车司机的:“明年还来嗷”结束这一趟圆满的旅程。去看世界,也去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