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你这么快就回家了?还没收工呢。好不容易来一趟,不是周末都没有机会来,明天不开工的哦,真回了吗?”
“嗯,天气这么闷热,下雨了就寸步难行。还是得赶紧回去吧!”我启动两轮,向着回家的路驶去。
这一次,我没有走大路,走绕村小路。心境所致,想着快点回到家。
路上,凉风拂面,缓缓的车速,推送着我前行。要下雨了,天气有点沉闷,离开训练场后,当我的身影融入一片片田园景色里的时候,田野上掀起的风,那风浪抚摸着我的背,摩娑我的脸,惬意。无限的开阔,鼓荡的微风,清清爽爽的感觉,把灼热给驱散开去。
要下雨了吗?天空也有撒谎的时候,就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低着头,羞红的脸愈发可爱。西边的夕阳,躲在云层身后,倏尔探出头,把云朵衬得红晕晕的。这是孩童羞红的脸,发烫。
远远的天边,起初浮着几团黑云,渐渐散开,它的腰身在地平线泻下来的那一幕,仿若饱蘸墨汁的笔匀了水,一抹淡色,这幕布便由天空往下垂落,被风儿鼓荡,氤氲散开了。或许是黑云一家闹了意见,原本相约大地上相聚的,却又途中匆匆散去。
路过一条灌溉渠,近乎干涸的水面上,浮着浅绿浮萍。一些蝌蚪亦或是幼小的鱼苗鼓捣着水,游泳、嬉戏。平静处,细听总有一些生命细微的响动。
渠岸上的路,虽然并不宽,有我和一辆充做坐骑两轮,除此之外便是无边的田野,以及田野深处错落有致的庄户。
桥头的拐弯处,一株高大挺拔的苦楝树旁,一位骑着摩托车戴着头盔的年轻妇女,与我擦肩而过。擦肩而过,后面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叫我:“是你啊,停一下?”
“什么啊?”我也停下来了。
女人摘下头盔,也把墨镜向额头上一推,微微展开笑容,露出一口糯米牙,两颊通红,她定睛地望着我,想着“嘿!”但话到嘴边马上又收拢回来了。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还以为你是我朋友。”她马上抿着嘴,瞬间羞涩。
“不要紧。”我倒是十分高兴,独行乡村小道,偶然一声招呼竟然是很开心的事情。
人生行旅,陌路相逢的瞬间感动,有着不再孤单的欣喜。
回家的方向有一面斜坡,一方绿油油的玉米地;一方是一片水田,那条路像镰刀一样弯。两轮也随着地形曲折行驶、前进。
出了弯道,前方出现一位老人。他的上身没有穿衣服,下身着一条中裤,肩膀上挂着毛巾,用来擦汗的。他的手臂以及上身黑黝黝的,流着汗水的他,在吃力地蹬着三轮车。汗水淌过他的背,湿漉漉的,他努力向前,两脚瞪着踏板,他踩得那么用力,车上载着两袋谷,去碾米吗?老人弓着的、汗流夹背的背影,忽然我感到踏实与朴实的震撼。
驶过一座桥,去年路遇的一家三口曾在这里放鱼。他们把几条鼓腹待产的塘角鱼放生到河里。
孩子天真“妈妈,它们要产宝宝了,我们放它们回家,愿它们快点产更多的鱼宝宝。”
“是啊,吃了怪可惜的,放了它们心安一些。”那位母亲应道。
今天再次路过这里,不禁想起之前的路遇。
归家的路,风景如炽。夕阳晚唱,艳的云彩,绿的原野,山水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