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018年7月,曾经写过一篇《海龙王处也横行》【读书札记】,发在简书。该文述说蟹的狂傲特性,点明与历史上某些桀骜不驯,横行霸道人物的必然联系,颇得简友的赞许。
那篇文章,附图为海蟹,古人所画,所吟咏的,一般都是海蟹,或毛蟹,大闸蟹。
其实,蟹的种类甚多。据笔者了解,被人叫作蟹的,举其大要者就有河蟹、梭子蟹、青蟹、膏蟹、花蟹、水蟹、老虎蟹、走马蟹、蟛蜞蟹、红蟹子、毛蟹、大闸蟹等。
就我们这边而言,因为近海,蟹的种类多,捕捞的多,海蟹的价格相对平稳。最负盛名,价格昂贵的,恐怕就是外来的大闸蟹了。
水蟹呢,则是被人们贬斥得一钱不值的对象。水蟹空有其表,壳大个大,内乏肉,更无膏可言,是没有食头的。人们以其假大空视之,民谚中的“水蟹”,是专嘲笑那些表面光鲜,徒有花架子,实无真本事者的。
我小时候乡居,地处僻壤,囿于一隅,没有见过大江大河和五湖四海,宛如井底之蛙,所认识的,唯有田蟹。
上世纪80年代之前,所用化肥,农药较少,田螺田蟹,鱼子虾蠓,青蛙蛤子,溪流田野,处处可见。
那时候的物质,也相对匮乏,生活比较艰难,在我们九洲江畔的乡村,农家平日吃的,无非米饭,白粥,番薯芋头,薯叶芋茎,东瓜南瓜,通心菜,芥菜,椰子菜,黄芽白,苋菜,油麦菜,苦麦菜,豆叶豆角之类。
当时改善伙食的最好办法,就是捕鱼,罾虾,捉田螺田蟹,踩蚌筛蚬。很多农家,都会在溪流,水圳边缘,挖鱼窿。
所谓鱼窿,就是人为那没有劳动能力,或懒惰的鱼们,营造鱼窝,让它们像雀子一样有个巢,有个梄息的地方。鱼窿里放些砖头瓦片,形成洞状,那些塘虱鱼,真以为时来运转,不费吹灰之力,不必沾泥,便可“鳞鳞居大厦”了。
想不劳而获?人世间哪有这等好事?其实呢,聪明的人,为鱼类造窝,是引鱼入窿,宛如“引君入瓮”一般,到时入口一塞,水一戽干,成巢的鱼,看你往哪里逃!最终还不是落油锅,成了人的菜!
懒惰者必蠢,愚蠢者必懒,自古皆然。能者多劳,多劳必有收获。有收获,生活才会有切实的保障。劳动果实,从劳动中得来,是最明白不过的道理了。
自从乡村耕作,多使用化肥农药之后,田野间无论水源是何等的充足,昔日常见的鱼子虾蠓,田螺蟹蚌,明显地稀少了。
某日,我回故乡,到市场走了一圈。时值下午四点,那些从九洲江捕捉来的鱼,便被捉鱼的人,摆开来卖。
我见有卖田蟹者,便上前与之攀谈。我虽然没有贱到对他点头哈腰,却想尽办法,又是递烟又是点火的,装傻卖乖,才得到他的首肯,让我拍下这些横行霸道的蟹类。
我常常的在观察生活中,从芸芸众生,从大自然,从万事万物中,下了些切实细致的功夫。比如拍摄这些田蟹,就是为了更好地观察它,熟悉它,了解它,以便描写它。
一个写作者,如果没有从前贤的著作,从古今中外著名作家的创作体验中“盗”得一把火来,又如何能将自己的灵魂照亮?又怎么敢奢谈写作呢?
一个没有创作实践经验,没有写过许多较好作品的人,却去空谈创作方法,去授徒,那真如走江湖,卖膏药,卖牛屎丸无异。说句不中听的话,那是误人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