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真切的体悟到为什么老人家们更爱笃定和经常性的讲一些“吉祥话”。
近来北方进入了严冬时节,“雪国世界”里善感的我又情不自禁的开启了“冬季幻想模式”。于是窗外普通的一幕雪景竟被看出了“千山暮雪”般的凝重深沉……
这样的情结在过去,我会沉迷其中,甚至享受着依赖着还以此自诩不凡。可是时光的节奏就是这样,容不得你的顾盼流连、情愫万千。如今的我恐怕不愿更多的触景生情、思绪伤怀了,别无二致的雪景也只是换来了我的一句:瑞雪兆丰年!这应该也算是一种成长带来的变化吧,毕竟往后的日子里可能容不下这多余的“诗情画意”、“天马行空”了。
就像那些老人家们,他们的芳华浪漫总是鲜少提及,而伴随他们走过漫漫人生路的,可能更多的是那些不经意却常挂在嘴边的“吉祥话”。这不是简单的人云亦云、口口相传,而是承载了他们那辈生活年代里温暖的慰藉、亲切的指引、热忱的信仰。
其实“吉祥话”一直都“闪烁”在人们的语汇中,只是年纪越大的,往往越知道自己所需要坚守和珍视爱护的是什么。告别了年少轻狂、收拾起放荡不羁、挥手曾经的纷繁过往,也渐渐拥有了各自的“专属幸福”。嘴里说着:恭喜发财、万事如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家和万事兴,心里也不免惺惺相惜、感同身受。其实,中国人的“吉祥话”已经不只是价值观的“美化提炼”,也转化成为一种表达习惯、行为指南。
记得从前的我总是对那些“老好人”才会说的“吉祥话”不屑一顾,认为这无非就是世俗的“语言套路”,就如同打招呼、寒暄一样,缺乏真情实感而显得索然无味,千篇一律,也因此常常不乐意讲出这样“违心”的话。
逢年过节亲朋欢聚亦或是焚香祷告祈福祝愿的时候,我就难免显得无所适从、格格不入。实在难为情的话就神情尴尬的“拿出”那么一两句应付应付,草草了事。于是,,平时也算“能说会道”的我就这样患上了“选择性词穷症”。为此,母亲时常劝导并告诫我不要这样“不识人间烟火”、“另类不可取”、“高处不胜寒”,而我却深感委屈的对这不贴切的“标签”心存抗议,并自我定义为那叫“众人皆醉我独醒”。
如此“标新立异”的“愤青”气质也许会伴随影响我的一生,难以磨灭,但面对时光的幻化推移,微不足道的我又注定会被不断塑造、刷新,可能这也是适者生存道理的某种体现。
相较于我的爱憎分明、快意青春、直抒胸臆,母亲就显得那么持重和朴实,“吉祥话”被说得“黯淡无光”、“照本宣科”。所以我在很长时间里对这样的“老生常谈”麻木且无感,也把流泪伤悲带过了爱我的人。“青葱岁月”有时的确很容易辜负那满溢的深情、晶莹的心灵……
似是去年的除夕一幕,依旧是年节例行的堂前祷告。母亲低声念着,祈愿着来年对每个家庭成员的护佑和美好的希冀,说到动情处也难掩几分酸楚。不过,她总是更愿意说上几句“吉祥话”,一来,说与神明听,求得新一年里更多的庇护;二来,说与挚爱的人听,携手相亲为了更幸福的生活;最后也算是说给自己听,借此忘记过往的愁绪伤痛,抖擞精神面对新的一年。
也许是因为那份对母亲的愧疚,或是生命中某些特殊体验的积累产生了质变,就这样,这些“吉祥话”在我听来竟变得熟悉又陌生,传递出了年节的喜庆、亲情的温暖和前行的力量。我想,这久违的“幸福体验”大概就源自于生活的无限包容性和俗世的万千气象中、源自于母亲恒久而深邃的爱中……
如果说多愁善感的性格也是天生“馈赠”的话,那我就庆幸拥有了能善于体察、感知真情的眼睛和心怀,不再去辜负你给的爱,你们的爱。
由此我也正重新审视感受着这些承载了厚重意味的“浓缩版心灵鸡汤”。其实我从来没有独处“高寒”,只是当现实变得不尽如人意时,就习惯性的横眉冷对,将自己“束之高阁”。这种类似自我保护的意识会让人变得犀利和刻薄,错误的理解和对待无法分割的例如“吉祥话”这样的人之常情。
如同那些频繁使用的俗话谚语、至理名言,“吉祥话”无疑也是集体智慧的结晶,闪烁着可贵的人性光芒。即使是在饭局酒桌上、寒暄问候时,也请不要介意“吉祥话”被人们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怀疑是否少了几分思索与酝酿、是否不够真诚。或许,正因为如此,才更加体现了“吉祥话”已经深深影响了人们的言行乃至观念,寄托着共同的真善美情怀,也陪伴着一代又一代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