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在手中,周尺匠心难
春秋吴地,干将与莫邪在一青山前。
云雾上来了,一带青水如龙时隐时现。水尽有村。村有桃花林,十里桃花,含羞娇艳的在晕红的落日下摇曳。村中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桑树美田,狗吠鸡鸣,男女种作,怡然自乐。
云雾轻柔地将远处的山笼在纱下,从天而降的瀑布飞流直下。青黛的山石上,天真无邪、柔情似水的莫邪,依偎着英俊潇洒、坚如顽石的铁汉子干将。
不久,乌云聚起,电闪雷鸣,战争爆发了。恶战之后,断剑折戈。吴王下令,为保家卫国,需利剑杀敌。赶赴战场、目睹惨境的干将手持断剑、悲愤至极,立志铸出利剑以洗国耻。
见龙泉秦溪山下环境清幽,水质清冽,极宜铸剑,遂凿茨山取铁英铸剑 。白衣飘举,亭亭玉立的莫邪来到他身边,桃花温柔地抚摸着她随风起舞的青丝,湖清鱼翔,日光下澈,影布石上。干将持断剑之柄,手抚红樱,默默无语……
他们相拥着移步于铸剑坊内,都是筑造坚固的房居里。炉火熊熊,童子拉风箱,女人在磨剑,男儿猛抡锤。一个个鼎锅,排放在屋墙边,他在每个架锅下安了铜制的滑轮,一拉它们会自动滚人铸剑的模具旁,轻易地能倾倒那滚沸的用以做剑的铜汁。再一拉,就又回到那冶炼的鼎锅旁。坊内排放着一批让人看了赞叹不已的精品。一切都已制铸完毕,只缺纹工精致的剑柄。
于是,他开始铸剑。他把贵重的黄金和白银及铜倾倒在鼎锅内。鼎锅内在烈火上铜汁沸腾,火候到,他们用滑轮把鼎锅移到铸模上,把铜汁倾倒在铸模里,火红渐渐褪去,慢慢地铜汁成型。然后干将把硕大的砧块搬上平台,一手抓起沉重的鎯锤,一手拿稳了钳夹。
神匠先铸剑身,厚重、硕大。然后精工饰制,绕着剑身的边隆起一道三层的因围,闪出熠熠的光亮,映衬着纯银的背带。剑身五层,宽面上铸着一组组奇美的浮景,倾注了他的技艺和匠心 。他铸出大地、天空、海洋、不知疲倦的太阳和盈满溜圆的月亮,以及众多的星宿,像增色天穹的花环,还有北斗七星,总在一个地方旋转,注视着北斗星;众星中,惟有北斗星从不下沉没。最后他忙着安制和铆接剑柄。他专心摆弄手头的活计,以他的工艺和匠心废寝忘食地铸制剑,他追求的独具匠心的剑。
头巾闪亮的莫邪徐步前行,已走近他的身边。干将迎上前去,拉住莫邪的手,叫着她的名字,说道:“裙衫飘逸的莫邪,是哪阵和风把你吹进我们的剑坊?让我们来试剑吧。”
干将举起新剑,劈石,试剑不成,痛苦万分,借酒消愁。醉梦中,浮想翩翩:吴王、工匠、冤魂、梦醒,远处似乎出现白发师傅召唤。背着酒壶的干将踉踉跄跄爬行在崎岖的小道上,踏上求师取经之路,莫邪悄悄跟随。干将发现莫邪,粗鲁地将她赶回去,但莫邪死死相随。醉醺醺的干将跌下山谷。莫邪将他扶起艰难地行走。一路上的坎坷使两颗心贴得更紧,情意更浓。
见师,师抚须缓缓而言:“古人所言‘精华在笔端。周尺匠心难’。匠心者,工艺上别出新栽,标新立异,敢于突破前人窠臼,产品生动活泼,灵气四溢,有独特风格,给人耳目一新之感也。”师让干将铸剑。见其铸剑柔韧性欠差。授之以方。“欧冶铸剑,太刚则折,太柔则卷,欲剑无折,必加其锡,欲剑无卷,必加其金。”便令干将再铸剑,莫邪点灯,取天地之灵气;干将击鼓,采六合之精英,重新开炉铸剑。
伯牙闻讯前来弹琴助力,刚开始,琴声似在赞美着巍巍的高山。过了一会儿,琴声又似表现出奔腾澎湃的波涛。庖丁前来解牛祭祀剑神。庖丁解牛时,他手接触的地方,肩膀倚靠的地方,脚踩的地方,膝盖顶的地方,哗哗作响,进刀时豁豁地,没有不合音律的:合乎《桑林》舞乐的节拍,又合乎《经首》乐曲的节奏。
但铁水滞动,莫邪得知干将铸剑 “金铁之精不销沦流”,是因为“神物之化,须人而成”。莫邪是干将的妻子,他们夫妻俩非常恩爱,知夫莫若妻,当她看到丈夫的表情,就知道丈夫的想法了。
莫邪的心里十分难过,难道不能有别的办法吗?想到这里,莫邪就拉着丈夫进屋,拿出剪子,把自己和丈夫的指甲和头发都剪下来,投进了火炉。
莫邪对干将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于是莫邪和丈夫干将剪掉了头发和指甲来代替自己。果然,这样一来,火势突然就变大了,精铁开始熔化。干将非常高兴,动手开始铸剑,莫邪就在旁边帮他烧火、擦汗。可火候不到名剑难铸成,需冲天烈焰。
但仍不见冲天烈焰。高师拿出黄符衣,进行最后工序“活炼”。众人惧怕、骚动、避让。莫邪与干将争相以身徇国。师傅说:“欧治子铸剑时,把女子许配给炉神,就可以铸出宝剑。”
自然也听说过干将师傅的故事。当她看到丈夫的表情,就知道丈夫的想法了,镆铘的心里十分难过,难道不能有别的办法吗?想到这里,镆铘就拉着丈夫进屋,拿出剪子,把自己和丈夫的指甲和头发都剪下来,投进了火炉。
古人都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故而镆铘和丈夫干将剪掉了头发和指甲来代替自己。果然,这样一来,火势突然就变大了,精铁开始熔化。干将非常高兴,动手开始铸剑,镆铘就在旁边帮他烧火、擦汗。
干将手艺精湛,很快就铸成一雌一雄两把宝剑,
在莫邪和众人的乞求下,莫邪穿上黄符衣、从容进炉。马上,铁水畅流,顷刻间,烈焰冲天,阴阳协和,日月同辉,神女在火中沐浴,剑魂在铸炼双剑。雌雄宝剑炼成。这两把锋利无比的宝剑,称为“干将”和“莫邪”。双剑铸成,倚天而立……
吴王得干将莫邪雌雄剑,傲然对天起舞,剑威会聚群雄,无敌天下,横扫战乱。
春光里,鼓声起处,所有含苞欲吐的花树,都在这种节奏微妙鼓声中次第开放。铸剑匠人干将正策白马,驰过一片广阔平原,向一个吴都城奔跑。花开得如锦绣堆积,红白黄紫,各自竞妍争美。点缀在树枝上的果子,把树枝压得弯弯的,过路人都可随意采摘。大路两旁用作行路人荫蔽的嘉树,枝叶扶疏,排列整齐,犹如受过极好训练的军队。
都城在平原正中,用半透明玉石砌成,五色琉璃作缘饰,皎洁壁立,秀拔出群,犹如一座经过削琢的冰山。城既在平原上,因之从远处望去时,又仿佛镶有彩饰的白云,平空从地面涌起。
这时梨花飘飘,曼妙如莫邪,飘舞萦绕着干将,仿佛在祭奠,似在赞颂为国献身的儿女,又似在叙说那凝聚着匠心的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