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听见杨先生起床了。我迷迷糊糊的,以为时间不早了,起来去趟卫生间,一看才五点多一点,就继续上床眯着,祈望还能睡一觉。
可我这个人在睡眠这件事上很矫情,有点儿动静就睡不着。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嘎吱嘎吱响。这点声音要是在大白天根本不觉得什么,可一清早,四处安安静静的,这个声音就被无限放大了,尤其在一个渴望再睡一觉的人的耳朵里。
早上还没下雨。我说你不去跑步吗?他说去的,你睡你的。我说你走来走去的,我也睡不着了。他说我都轻手轻脚的,能有多大声音。
我也没吭气。心想,你自己不觉得。我就躺床上眯着,忍着。过一会儿,听到他开门出去了。梅雨天,气压低,脑袋迷迷糊糊的,想睡,可怎么也睡不着。那也继续躺着,迷糊着。一直到七点多我才起来。
吃完饭八点多了,雨又下起来了,哗哗的,又下冒烟了。杨先生说是台风雨,从浙江沿海擦过。
雨天,出不得门。杨先生躺在沙发上边休息边看电视。我看会儿手机,回床上去看借来的书。十二点多了,眼皮直打架,放下书,赶快睡一觉。正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听见杨先生在喊:和几杯子面?下午吃饺子,他这是提前和面去了。我说三杯子够了。他走进来看我睡着,说那你睡吧。
没过一会儿,面和完了,他又进来,端来一个盘子:一只桃、两只杏,欲放在床头柜上。我说:我不吃,你拿走!估计当时心里生气,说话语气也不好,杨先生一声没吭把盘端走了。
再睡不着了,又接着看书。说是看书,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眼睛在看,可一点没入心。
今天这点觉,被杨先生搅稀碎,你说当时能不生气?
快两点了,我起来去弄馅儿,下午吃饺子。客厅里静悄悄的,电视画面暂停,沙发上不见人。一看,杨先生在杨小妞房间里躺着。我也没吭气,自顾自去厨房做饭。
一会儿,杨先生也来了。擦盖帘,擀皮,蒸菜,忙前忙后的打下手。俩人一起做饭,情绪回归正常,这点儿不快很快就过去了。这是现在,要搁以前,脾气又急又直的我非得跟他吵几句不可。
话说,我和杨先生已经很多年不拌嘴了。生活的磨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岁月赠予的心性逐渐趋于平静和淡然吧。
今天父亲节,杨小妞给杨先生发了红包。杨先生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可是乐呵着呢。我呢,给父亲的红包昨天就发了。
父爱如山,带给我们安全和倚靠。祝天下的父亲们,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