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节第一天

今天是国庆、中秋双节假期的第一天,难得的一次双节重合,所以假期比往年多了一天。我们一大早,七点钟就起床,准备开车回婆婆家。

婆婆家在离我家一百多公里的山区,途中还要经过一个旅游景点,如果出发晚了,会遭遇堵车。

前年我们就吃了亏,九点出发,下午三点才到 ,我们饿惨了,家里的午饭热了又热,我公公急得团团转。

所以后来,我们每次回去,尤其是节假日,都会早早地出发。

果然一路畅通,两个小时就到家了。公公知道我们要回去,一大早就炸了油饼和年糕,还杀了一只鸡,在大柴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我们一进院子就闻到了香味。

女儿吸溜着鼻子一个劲地问:“爷爷,您做啥好吃的了?真香呀!”公公眉开眼笑地给我女儿一把剪刀,让她自己剪葡萄吃。

今年的葡萄长势喜人,一串串紫色的葡萄快要把葡萄架压断了。每年的葡萄吃不完,公公就用密封的大玻璃罐子做葡萄酒,那味道堪比上万元的红酒,清醇幽香。

院子里的豆角茄子黄瓜都卸任了,白菜萝卜却接了班,萝卜樱子像盛开的大绿花,冲着我们笑。

女儿说:“妈妈,咱们玩拔萝卜的游戏吧。”

她让我搂着她的腰,他爸搂着我的腰,她自己拉着萝卜樱子。

“你们听我口令,我数一、二、三,咱们就一起使劲啊!”

公公站在边上看着我们,笑得合不拢嘴。

开饭了,今天的炖鸡,放了点红蘑菇,那味道真是不一般,太香了。蘑菇吸收了鸡肉的香,吃起来像肉,有嚼劲,甜香甜香的。鸡肉又融进了红蘑菇特有的菌香,不油不腻,刚刚好。我一口气吃了三块鸡肉,还意犹未尽。

吃完了饭,我要帮助公公收拾,可他还像从前一样硬把我推走。他总说我们车马劳顿 ,让我们回屋歇着。还说我们不经常在家,碗筷都不知道怎么放,还不如他自己收拾。

望着他的背影,感觉又比五一时候苍老了许多,驼背更厉害了。我在心里默默地想,但愿公公一直健健康康,硬硬朗朗的,不为别的,就为了每次回来看他,都能吃到他的拿手好菜。

结婚之前,老公抓住了我的心,而公公抓住了我的胃,让我这个城里小姑娘义无反顾地嫁进了山区。虽然我们结婚后一直住在城里,可是每到节假日都会长途跋涉回到家里,这已经成了我家的必修课。

我记得第一次来他们家,因为路太远,还全是盘山道,汽车一圈一圈的围着大山绕,路的另一边就是很深的山谷。我晕车晕的快要死了似的,吐的一塌糊涂,头晕眼花的。那时候我婆婆还活着,她提前好久就去车站接我们,我一下车就被她和老公架着胳膊。

我当时的狼狈相,让我现在想起来都脸红。婆婆却很通情达理,一点都没嫌弃我,还给我冲了一杯蜂蜜水,说能缓解晕车。她慈祥的笑容,深深地藏在我的记忆中。

今天,又看到了婆婆的照片,我还真挺想她的。想起她从来没有让我做过一点家务,拿我当亲女儿一样对待。想起她养的柴鸡下了蛋,自己舍不得吃,装在鞋盒子里给我拿回来。还想起那年冬天,特别冷,她给我做了一条很厚很厚的大棉裤,非常暖和。

休息了一会,我们就准备回去了。公公把早已准备好的白菜、萝卜、大蒜、油饼、炸糕塞满了我们的后备箱,还说让我明天带给我爸妈尝尝。

我们的车子开动了,公公站在一大堆玉米旁边目送着我们。我看到他孤单的样子,心里有些发酸。

好在一个月以后,就又能见面了,我们给他在城里买了一套小面积房子,他冬天的时候会过来住。夏天他还是愿意回山里,他说空气好,能种菜,还有邻居们聊天下棋,舒坦。

早晨来的时候,因为有点早,我和女儿睡了一路,没顾得上欣赏风景。回来的时候,看了个够。

这个季节,山里很好看,红色的爬山虎,从山脚一直爬到山顶,树上的叶子半黄半绿的,举起相机,不用取景,随便怎么拍都是一幅幅丹青。

蓝天,白云,还有潺潺的小溪,还有像一条巨龙似的盘山路。一路上的山也不是千篇一律,有的高耸入云,有的低矮平缓,连绵不断,美丽的线条在天空中肆意挥洒。

我还看到了梯田,一层一层的半圆形,环抱着大山,也环抱着我的思绪。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驶出了大山,进入了繁华的都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短短的两个小时,就像从远古穿越到现代一样,很快结束了我们的行程,就像正做着的美梦忽然被惊醒一般。

明天,就该回我的爸妈家了。我爸妈和我们住的很近,也就是像平时一样,过去吃顿饭 ,和爸妈唠唠家常,远没有回公公家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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