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对老王讲述了《绿毛水怪》的事,是关于老陈一起长大的青梅“妖妖”的故事。而老王本来就不太相信这个故事,更何况是他眼中伪诗人老陈说的。最后妖妖变成水怪的结局,使得老王无意地奸笑着,老王因此惨遭一顿暴揍........这老王从小就缺心眼,活该被揍。
可我笑不起来,我真想这事是真的,也觉得真的可以。《绿毛水怪》这个故事从头到尾,多么美呀,像回忆一样,而且还是别人口中甜蜜的回忆,意味更加不同了嘛。
细细想想,我这二十年多年的时光里,从没有这么一位青梅,她跟你有相同的境遇,也受别人排挤,被老师同学叫做“妖精”;她跟你有相同的兴趣,也喜欢看老书,什么《雾海孤帆》、什么莱蒙托夫;她跟你有相同的话题,也经常默契的不说话,只静静地走着........我连短短一天的青梅都不曾有过,更何况这从小到大的那种青梅了。所以我未来的老婆,她绝对可以放心,因为没有谁比她更了解她的老公了。
虽然没有青梅,没有女人,没有异性知己,但是倒有几个真真的好伙伴,当然还有那条无论高中、初中、小学都会不自觉沿着它走回家的老街。就在今天,因为白菜托福受挫,我们相约出去闲逛,才发现有好多地方变了样子,新华书店变得更加商业化了,而我一直以来的自卑感也油然而生,那种乡下人进门要脱鞋的自卑感,很自觉地敲打着我的心脏。
而店里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本在高中时期就令我痴迷并不顾周围唏嘘声边做体操边看的书,居然赫然在架,心窝顿时暖意爆棚。就因为这本书,才让我舍近求远地重走了这条老街。
老街的起点从那个小卖部开始吧。小卖部如今有了个回忆的名字,叫做“小时候的店”(这名字取的恰好,可能店主也是性情中人吧)。往后走,是我的小学,是我当小流氓、想办法迟到并能不被值日生抓到、被傻子追着打过、暗恋过班长、留下过经不起任何“冤枉”的地方。在这里我的小学操场,其实是一个周末营业的旱冰场,还有我的音乐课是体育老师教的,这句话是真的。
往前走,是我们的死敌“人民小学”,因为他们是当地人才能上的学校,公立性质的“公子哥”学校。
之后,左拐直走,是小小的街区,仅能容纳一辆轿车的街区。两旁,是多年经营的理发店,诱人的女模照片总在不断更替,还有那屹立不倒的文具店,一点变化都没有的弹棉花店、被褥店、被单店,还有那个爱养鸡的老婆婆以及她那像鬼堡一样的老房子........
而如今,绕过老婆婆的门,养的鸡早已不见,以往小路上遍布的鸡屎也没有了,连那位独居的老婆婆也不见了。
直走,臭气熏天的公厕却还在,虽然刷了白墙,但是厕所还是厕所,不改其味,不改人厌。
小角度右拐,在这个转弯上,以前的我总是能偶然地遇见一些像花一样的女孩们,阳光正好洒在她们的脸上、头上、发丝上,而我总是呆滞1秒半看着她们的眼,然后马上低头快速走过,生怕对上眼。走几步还会再回头看她们的倩影,然后画在心里,无意地记着。
再直走,阴冷的小巷,两边高墙外加一个公寓出口,很少有人走过。不过虽然冷寂,以前的我还是每次都会走这条老路,因为抬头就期望着能看见我那暗恋很久的女孩,而她也总会在放学后趴在阳台上远眺,正对着阳光,我想美景也不过如此吧。当时我的视力还很好,即使她住在顶楼,我也能看见她美丽的轮廓。我相信,一个人盯着另一个人久了,那个人就会不自觉地转向你,接着目光就能对起来。
所以,老街最后的一段,我总是这么久久地远远地注视着她,还真别说,每次她都会转头向我这边看一下,呵呵,我就会立马低头直走,不敢对视。若走进看我的话,估计能看到我的脸是黑红的,心是扑腾扑腾的。之后,不晓得是不是缘分在作怪,我初中居然跟她同班了,一直三年。而我和她从没好好讲过话,关系也仅仅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所以呀,她不知道我其实就是住在她家楼下的那个小男孩,我其实就是她每次都能见到的那个小男孩,我其实就是那个故意晚点回家怕与她正面相对的那个一直暗恋着她的小男孩。就这样,我和她,直到毕业,直到她搬家,再没见过也没聊过。我知道她肯定算不上我的青梅,但是她,曾是这条老街上最让我期待遇到的阳光。
老街,如今,还有它应有的味道。就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一位那么傻呆的小男孩做着属于他自己的梦,很希望他能比我勇敢一点,最起码要对眼3秒以上啊,不要自卑,不要胆怯,微笑!微笑!嘴角自然微微扬起.............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