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那个从小就喜欢逗我哭的姑父还是离开了,死于白血病,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和以往一样,父母还是没有和我过多的提过这些事情,从得知姑父重病到离开人世都来自于和弟弟的日常聊天,或许也只有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谈起才不会那么悲伤吧!
也许是亲人间的那种莫名的连结。昨天一天我都很是焦虑,以至于在前天昨天下午都跟弟弟通过电话以后还是在晚上拨通了老爸的电话,但是仅仅十秒钟,老爸就挂了……然后到现在整整一天时间只给我发来一条微信:“没你姑父了,心情不好。”我默默地回复了个拥抱的表情,以及晚上注意多穿点的简单提醒,或许至亲之间更多的应该是默默守护吧!可是我却在这个时候没有能够陪在父亲和姑母身边……
默默回想,其实姑父在我的回忆中片段并不多,想起来的大多是每次去姑姑家都被他给逗哭,这是个为老不尊的姑父啊!还有就是老弟经常在身后面喊老姑父,大抵是因为很早他的头发就花白的原因吧。姑父还是走了,当年承诺的要带男朋友回家给他审核的承诺也就此搁浅了,最重要的是才五十多岁的姑姑没了丈夫,三十多岁的哥哥姐姐没了父亲,八岁的侄女和三岁的侄子侄女没了祖父,从此生命中缺少了一个最重要的角色,在仅仅三个月之内,这些已成定数,或许这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吧!
姑姑是我生命中绝对重量级的存在,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人生导师以及努力的方向,是这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教会了我笑对人生,教会了我勇敢的对待命运的不公,教会了我诚朴、豁达、积极,以及家中女孩子身上那种无人可比的坚韧。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姑姑回娘家,假期的时候总会缠着爸妈把我送到姑姑那住上一段时间,高中早恋被叫家长回家反省也是姑母像个朋友似的听我诉也就说、和我交流,带给我来自内心的安全感。所以姑父去世后,更多的是对姑姑的心疼,是痛恨自己未能陪在她身边,就像她从小到大都在陪伴我成长一样。
关于死亡,于我来说并不遥远。我清晰地记得,就在八年前,我刚上初中,外祖父也是在国庆节期间离开的,也是死于癌症,从查出来病情到离开只有一个月。那个经常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我们,陪伴我们的我祖父也就这样从此只活在记忆中了。
或许是父母想好好的保护我们,也或许是他们不太善于情绪的表达,.身边亲人的生病、离世,很少会在我们面前谈及他们的痛苦,甚至在奶奶来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告诉准备中考的我,以至于我对待死亡的态度更多的是漠视,是假装它不曾存在,假装这只是一场梦,继续自己的生活,然后在某一个时刻突然意识到再也不能见到他们的事实,内心被揪得生疼,但也因为时间久了而没那么痛苦难过。所以记忆力不好也算是上天给的我一份极其珍贵的礼物,让我可以随时随地忘记我不想接受的事情,忘记我的痛苦和悲伤。正如我本身是一个丢三落四、神经大条的人,在一边想方设法不那么粗心时,一边让我慢慢接受自己的粗心大意,不去在意……
还记得在刚刚考上大学,沉浸在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之时,听到了同伴好友车祸重伤的消息,突然感到了生命的渺小和脆弱。直到我们大学开学,她还是没能从沉睡中醒来。到现在两年多的时间了,每次回家父母家人还会问起这个姑娘的消息,但是我们却一直没有联系到,至于是已经醒来了,还是依旧沉睡,亦或是已经离开更是不得而知……只会在某个时候突然想起那个笑颜如花的姑娘,独自叹息,然后在她早就不再更新的空间留下一抹痕迹,就像是她还在一样。
生命的广浩还是渺小,我们不能轻易衡量,但是却可以再有生之年珍惜好自己身边的人,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默默地送上祝福。
假期回家看望姑父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生病的事实,也还能和我们开着简单的玩笑,但确实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了。假装无事的和姑姑姑父他们谈笑风生,眼角却早已噙满了泪水。离开的时候也能猜到这一走,可能今生无缘相见,但还是会在听到他的死讯时突然泪奔。然后情绪一直低落,舍友几次三番的想来开导都被我拒绝了,应该是在用这种方式去缅怀已经离开的亲人吧!这也是人生之为人不同于其它的区别,即使知道自己可以调节情绪,可以在下一秒就精神满满,追寻自己的人生,却仍旧用最笨的方法默默追思。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惟愿离开的人,在天堂没有病痛的折磨;活着的人,在世间可以被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