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我们一起走过

 转眼,儿子已是大三了。想想曾经经历的忧虑和不堪,随着时间的流逝,被过滤的就只剩下甜蜜了。 


这是写于高考前半月的一篇文章,在高考后重新读来,想当时的忧心忡忡,焦躁紧张已成过眼烟云,再大的事终会成为故事,今天终会成为昨天。

临近高考,班级群里的信息每天是要重点看的,敬业的班主任每天不辞劳苦的鼓励着孩子及家长。而今天,那个“16天18小时”却像锥子一样将心深深地刺了一下,不可否认不能拒绝,忌惮的高考讨厌的高考憧憬的高考还是如约要来了。16 18似乎又是一个吉祥的数字,忍不住要写点什么。


儿子是艺术生,学音乐表演。刚刚经历过的艺考犹如储存在脑海的时光印迹,轻微的触碰,那近一个月的城市间学校间“颠沛流离”地的考试,回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心有余悸。我以为从此我已变得坚无不催,心如磐石,但高考的倒计时提醒着我,新一轮的紧张忐忑在短短的75天后又要重新来过。


桌上的那摞厚厚的往返北京的车票此刻反而衍生成了一种甜蜜的回忆。虽然车票的厚度,路程的长度决定不了他的高度。但它就像一对天使的翅膀载着儿子在奔向理想的道路上披荆斩棘,一路高歌。果实一半酸涩,一半甘甜。


儿子喜欢声乐,从小就喜欢,还是用热爱更贴切一些吧。他说自己在学习声乐的道路上遇到的都是好老师,知遇之恩的好老师,对!我百分之百的赞同!

春节,过得无滋无味,日子,既翘首以盼,又想回到从前。人们还沉浸在快乐的假期里,艺考已陆续拉开了大幕。北京的街头无时无刻不是车水马龙,繁华琉璃,它永远不会在意此时有多少追梦的孩子和陪同的家长在磨拳擦掌跃跃欲试。打发时间,孩他爸出去逛街,从不要这种赠品的他破天荒的带回来一小手串,我也第一次自然地戴在手腕上,红红的,图个吉祥,考完试回来后,我把它和桌上的衣服吊牌做了个简陋的书签。直到它和我们一起看到高考成绩跃然眼前。


儿子对考试充满了信心,看得出,他渴望被检验,他渴望走上他盼望的舞台,可是,中国最高的音乐学府是多么的让人望而却步,在两年前,它就是我们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攀摘的星星,而今他有勇气去跟最优秀的学生去拼搏争取,楼下等待他考试的时间里,我异常的平静,半年的学习时间里,我对这个不大的校园一草一木也非常的熟悉了,其实我又何尝不盼望着儿子能继续跟他崇拜的老师学习,继续在这个校园里看它的花开花落,四季轮换。但每年仅招收的几个名额是挡在我们面前难以逾越的大山,无法跨越的高度。

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终于,二轮止步于那道苛刻的门槛。

那一瞬间,我看到一丝光亮闪过儿子的双眼。

喃喃着“我是真的喜欢男高音,男中音也无所谓,我是真的喜欢美声~”失落中的孩子怕我们失望,一再安慰着我们。

那一刻,我不想看他懂事的眼神,不想体会他内心的失落。我心疼,强忍住眼泪,倒咽回去。做父母就是这样,就要在自己万般痛苦时,在孩子面前也要伪装出无比的坚强,再回过头去把眼泪狠狠地抹去。关键时刻,还是孩爸和他打趣玩乐,好好准备下一场考试。


其实孩子你可知道,这次考试,我和你爸已经在心里给你打了满满的分数,想想那个胆小内向的孩子面对几十个全国最高学府的权威评委能自如的演唱,想想你为了自己的理想一直顽强的克服自己,进取向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让父母欣慰的呢?父母永远不会在乎你考的是什么名校,有什么成就,我们只要你健康,快乐,只要真正喜欢自己的所选,我相信以后的学习才是你们真正逆袭的开始。


不要对学习专业的孩子抱有偏见,因为他们真的不是在走捷径,里面有你们想像不到的心酸。

儿子学声乐,最大的担心是感冒,而感冒后无限拖延的咳嗽是我们无法挥去的阴影。因此考前考试的两个月里,我更是寸步不离,什么甘草,维C,蜂蜜,银耳百合川贝的随处携带,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动手熬煮,孩他姨更是时不时地献上中药方子,一度我手机里收藏的最多的就是预防感冒,治咳嗽的所谓秘方偏方。儿子更是戒掉了喜欢的辣椒,平时吃饭可是无辣不欢啊,甚至戒掉薯片及重口味的零食。在冬春在去年流感肆虐的北京,儿子愣是没有一次感冒。

那个北京临时的住处,隔壁邻居们的家里很晚都会有孩子们的琴声练声传出来。多少个漫漫长夜,我和山东老乡淄博孩子的家长在楼下喝茶聊天,打发着寂寂时光,互相鼓励,我们行走于北京的街头、菜市、超市,即使是短暂的逗留,也要让日子有序。 看朋友圈才知道元宵节到了,我们打趣,艺考路上没有节日。


当体会了第一次被闭上的大门时,以后似乎就会好走得多。我们三人穿梭于市内的地铁,奔波于城市间的高铁,我们提着西装和皮鞋,我们把失败当做是最好的安排。父亲暂时放弃了工作,母亲暂时放弃了家务,这是我们生命中值得骄傲的年华。

人生总会面临很多选择,当最后一校的复试和中国传媒大学的笔试撞在了同一天,会起怎样的反应,儿子斩钉截铁当然选音乐学院,好!爸妈支持你!那一刻我明白,如果儿子对美声以前是乍见之欢,那么经过系统学习后,已是对它久处不厌了,美声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了!3.18日,最后一考,他笃定地说,我宛如是在舞台上演唱,而不是在考场。那天,我们去吃了重口味的火锅,蒸腾的辣气,浓烈的味道,辣的啧啧吐舌,吃的大快朵颐,把你半年的小心翼翼,担心忐忑痛快淋漓的释放吧

3.19日午后到家,家里的长寿花,开得正旺。

下午去医院复查了牙齿。

3.20日一早回学校报道了。

六门文化课,厚厚的书本在等待着你。

我却感到了无比的疲惫,刚刚卸下的大山稍一松懈更觉酸软无力,可是孩子你已没有时间去调整,去休息,我在心里默默地心疼,却也只能用豪言壮语去鼓励你坚持坚持顺利拿下六月的高考。其实,你都懂。


阶段性测验很不理想,整整九个月未曾翻过课本了,短时间内把这丢掉的九个月找回,挺难。

雪上加霜,感冒了,发烧了,意料中的在这易过敏的季节感冒后咳嗽在距上一次整整一年后又准时报到了。还好,不用唱歌,安慰着自己。“妈妈,晚上接我回家吧,咳嗽的同学都睡不好觉”,好的,高考前的日子,我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干干地咳,重重地咳,每一声都击打在我的心里,疼得很,数着,几秒钟的间隔吧。因咳嗽肩膀间或地剧烈地抖动,此刻,这个比他爸还高的大男孩,这个一直因有自己的喜好而神采飞扬的大男孩现在却无比的憔悴无力。11点了,仍木木地坐在凳子上。

儿子睡眠一直不好,躺下许久才能睡去。今天,又不知要折腾到几点了。12点、1点咳嗽声不断从他房间里传来,在夜里,是那么的刺耳,无助。我站在窗前,还没欣赏过子时的窗外是什么样的,初夏的风不那么凉了,明亮的路灯照的大地一片温柔。在体制下,我们不得不面对高考,谁也逃避不了,不久,你们都会变成只只飞鸟,展翅飞翔,那时,回头望望,高考只不过是人生长河里的一次小小的考试,孩子啊,你已经历了专业考试的悲悲喜喜,感谢艺考,你已先比一般同学提早承受了失败和喜悦,你已懂得疼痛时先去照顾父母的情绪。我是真喜欢你那穿上西装打上领结的样子,我也真羡慕你在很早就有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和目标。


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如愿去学习自己的专长,快乐的成长,健康的成长,做你真正的自己,不为卑微而屈服,不为困难而放弃,我们愿你去乘风破浪,去展翅翱翔,去自由地呼吸,大胆地奔跑。而这看似简单的愿望,一定要去跨越高考的鸿沟。有什么怕的呢?你有为熟烂并更好的领悟一首外文歌而念歌词二百遍的经历,你有老师布置了法语歌下节课几乎就能脱谱唱的经历,你有克服胆怯大胆表演的经历,高考君,咳嗽君,算什么!滚蛋吧!天亮妈妈就告诉你,我们会用爱给你穿上温暖的甲衣!

春天来了,小草破土,一片芽、两片芽,它用积累了一冬的力量茁壮成长。

那首追梦人《Dream Chaser》有力的旋律又回响在耳边。

夜,静的深沉,我明明感觉到了心中红红的跳动的火焰。为他,为自己。

2点了,咳嗽声逐渐隐去,我也慢慢平静下来。


在老师指导和周密分析各科优劣后,调整侧重,学习,终于进入了轨道,他在合理地珍惜地安排着时间。毕竟,他要以较高的文化课分数才能最终顺利进入学校,毕竟,他希望为自己十二年的寒窗读书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毕竟,他更想在多年以后回忆起千军万马的高考和过关斩将的艺考能够泪中带笑!在邻居医生和朋友医生的帮忙指导下,咳嗽也有好转,虽然,时好时坏断断续续,说好,不去理会它;说好,所剩高考前的短暂时间里我们一路陪伴,将它过得值得纪念,风轻云淡;说好,高考结束,我会盛装迎接你,不问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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