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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我听人说,这河是被人叫作甚么忘水?”老人抬起头,他是刚赶完集,肩上扛着担子,眼睛看着脚底,心中想着琐事,忽然听到有人问话,颇有些不快,眯着眼打量起问话的年青人,那年青人穿着一双破草鞋,着麻布衣服,戴个斗笠,看不清脸。
老人似乎是感觉好笑,露出被旱烟熏黄的牙,笑着说:“后生,你问这做甚?”
“听说只要在这忘水上乘小舟,顺水势行一里,便能忘却世上愁苦?”年青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也不知是亢奋还是紧张。
老人眉头皱了一下,又平复下去,露出不屑的神色:“那都是府城里的人传出的谣言。像你这样的,我这一月不知见了多少个,最后还不是白白便宜了水中河伯。”
“你这老头,没说实话。”年青人声音更激动了,“我看到你眉毛皱了一下,可逃不过我这一双眼睛。”
老人的嘴角抽动几下,骂到:“老夫我一向身正不惧影斜,你这后生休来污我名声!”
“老先生,那您看,是我左手上的好,还是右手上的好?”年青人阴阴地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两样东西:左手握着表面青黑、刻着细纹的匕首,若此时有武人在,便能看出这匕首乃是百炼好钢做成的,还焠了剧毒;右手则捧着发着光的金饼。
老人目光闪烁,面色最终垮了下来:“好吧,你这倔后生,且随我来。”
年青人开心地笑着:“待到事成以后有你好处。”老人打着哈哈应了。
上了船,老人娴熟的摇着,不久便行了半里。老人喝着暖身的黄酒,也递给了年青人一壶,说:“后生,这忘水河的水可喝不得,有剧毒。”
年青人按捺住了在水中洗脸的冲动,只能喝了口黄酒,咧着嘴骂:“真烈!”
老人笑了一下,没说话,转头继续摇船。
一里到了,可年青人早就睡着了。老人一边暗笑,一边掏着这年青人的褡裢,里面还有两块金饼。
拿了金饼,他又打开船头的暗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柄烟杆子,又在衣服里掏出了一把烟草,塞到烟杆子里面点着了。
抽完烟,用烟杆子狠狠敲了一下年青人的头,拿上了那细纹匕首,老人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边走边哼着歌,曲调凌乱。
——何来愁,何来愁?忘水不尽,绵绵流。休说愁,休说愁。正是滚滚财源,水中游。